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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乡(2 / 3)

『三十两……您知道现在杀两头猪都将近二十两吗?』

『居然这么贵……』李微言蹙起眉头。『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凌长风划掉了李微言写下的三十两,在下面补写上『七十两』。

李微言眉头蹙得更紧了。『会不会太铺张了,而且咱现在有这么多钱吗。』

凌长风沉默了一会。

『钱的事情您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就好。』

他既然这样说,李微言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男子的尊严还是需要得到一些尊重的。

过了几日马车终于到了江林地界,从车帘看出去,这里与他们离开时似乎没有太大区别,青山绿水依旧,田头偶尔有几个戴着斗笠的年迈庄稼人朝他们看过来。

等到了梓竹村时,映入眼帘是熟悉的绿竹林,似乎也没什么改变。只是不知为何,有些冷清。

过去村头总是坐着三五成群的老姨们,一边编筐子一边聊天说地,村间小路上也常常有担着箩筐叫卖的小贩,有时卖豆腐,有时卖甜汤。村中的闲汉们坐在树荫底下睡觉,看到来人就坐起来聊几句。

若是往常,村里要是来了一辆马车,上午来的,中午就能传遍全村了。

但这次,路上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凌长风驾了一路,才见到一个拄着拐的老人。

老人抬眼看到马车,有些意外,眯着眼睛看了一阵,待到马车将近了,也没认出驾车的是何人。

“何老丈,是我,凌长风啊。”凌长风停车下马,与他攀谈起来。

何老丈上下打量他好一会,才认出眼前人来。“哎呀……原来是李大夫家的凌小子啊,这几年不见,黑了这么多,都快认不出来了。你在外边发达了?还坐马车回来。”

凌长风笑了笑:“何老丈说笑,马车只是租的,有女眷,不得已而为之。”

“女眷?李家小子还可以啊,在外边都讨了媳妇儿了。”何老丈的眉毛飞扬起来,脸上浮起几分笑意。

凌长风有些羞赧,挠了挠头:“还未过门,这次回来就是成亲来的。”

何老丈闻言,笑意更甚,但很快又落了下去。“是好事啊,村里很久没有好事了。只是啊,你回来的不是时候。”

“此话何解?”

何老丈叹了口气:“唉……快到收丁税的时候了。”

凌长风更是不解:“丁税而已,为何老丈如此唉声叹气。”

“唉,你不懂,此丁税非彼丁税…实乃兵税。”何老丈摇了摇头。

“四年前,北方鞑子打过来,咱们这就开始征兵,每户一人,若是家里出不了人,就得另交一笔丁税。唉,这几年,农税,户税年年涨,这税交完,大家就没有余粮了,再交这丁税,连来年的种粮都留不下来……像你这般年纪的,怕是要被拉去做壮丁啊……”

凌长风心中五味陈杂,回竹庐的路上,他特意观察了一番,果真半个青壮年男子也没有,青天白日,梓竹村却近乎无人,一路过来只见到一个疯妇人坐在墙根,口中喃喃自语。

凌长风觉得她似乎有些眼熟,想上前询问,可妇人一见到他就面露惊恐地畏缩起来,张牙舞爪地让他别靠近。

他记起来,这妇人是他小时候的玩伴,后来她嫁给了本村的一个农汉,但那农汉人还算老实可靠,怎么现在竟会变得这般模样。

于是他就去敲门,可敲了半天,也无人应门,还是邻居出来,告诉他那家已经没人了,年轻的打仗没了,两个娃被卖给了人牙子,换来的钱给老的治病,最后老的也病死了,上门讨税的把最后的种粮都抢走了,女人就疯了。

凌长风听得心中怒火中烧,却又无力回天,李微言是能治疯病的,但这样的境况,或许疯了比清醒着好过许多。

待回到家中,凌长风心中已无半分之前的喜悦期盼之情,只剩下悲凉。

他将所见所闻告知李微言,李微言也只是长叹了口气。

“师父,这一路的天灾人祸,天怒人怨,您当年真不该保那昏庸的皇帝,干脆让雍王做皇帝算了。”凌长风气得把石桌都砸裂了条缝。

李微言摇了摇头,『大梁之颓,不是换一个皇帝就能解决的。』

北方战乱不断,国库虚空,若是不战,便有亡国之危,可若是战,便只能从百姓身上搜刮粮饷。便是换成雍王,怕是也会选择先苦一苦百姓。

可打了,就一定能打赢吗?打赢了又如何,国库还是空的,连百姓的家底都打没了,国本都空了,届时何人又能挽狂澜于既倒呢?

凌长风在院中来回徘徊,纠结了许久,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师父,咱成亲就一切从简办吧,但多摆几桌,让乡邻们吃顿好的。省下的钱,还能多买些药材。”

李微言笑着点头。

『好。』

凌长风将行李里的值钱东西都清点一遍,背上去城里当铺当了,还了马车,顺便又去杂市买了些米面,一打红纸。

城北的布庄欠李微言一些人情,凌长风去低价扯了几匹旧红布,省下了一大笔。

他在大红绣锦的绸缎前驻足了很久,他原本是想买这样一匹绸缎给师父裁一件嫁衣的,但这一匹布就要足足十两银子。

凌长风摸了摸怀里剩下的银子,踌躇半晌,还是抱着那几匹旧红布走了。

等回了竹庐,就见到李微言坐在院里发呆。他把买回来的东西放下,温声问道:“师父在发什么呆?”

万里从屋顶飞下来,在地上的一堆东西里翻看有没有好吃的。“大人说在等天上掉钱。”

凌长风笑着摆手:“天上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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