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吹得松树林弯下了腰,暴风打在房顶上,有顺着屋檐砸在耳边,风声夹杂着雨声扰的人心烦。
眼前是一片漆黑,试探着伸出手却也根本看不见。
“他们来了。”
女子的话从身后不远处飘落在耳边,身侧响起因兴奋而压抑着加重的呼吸声。
他也听见了。
是脚步声,很多很多杂乱而无章的脚步声。
他的身侧忽然亮起了一道绛紫色光,大概瞬息之间,提着剑的男人便如箭一般冲了出去。
还没来得及作出什么反应,他便觉得身下有些异样。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了,可忽然他却也紧跟着那男人破风而去。
当他的眼前再有亮光的时候,低头只瞧见自己一双沾满了鲜血的双手,还有眼前的一张脸。
眼前的女人嘴角向上,眼里却没有笑意。
他不大看得清她的面容,隐隐绰绰的,只觉得那藏着刀的气势几乎要逼到了他的灵魂中。
女子的声音很清冷,和她的气质倒是很相符。
“慢了。”
他有些遗憾的看了身侧抱着剑的男人。
他输了。
忽然,一道惊雷炸响,将他拉回现实世界。
燕怀礼紧紧得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又是这个梦,还是一样的看不清梦里人的脸。
同样的梦境他几乎反反复复做了上千次,似乎从出生起这个梦就存在了。
每当入夜,只要他一合上双目,这个梦境就会强硬的挤入他的脑海中,没有一天不例外。
他一直在想,这个梦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每一次梦的结尾都是他输掉了那一场比赛,可是如果他能赢下呢,是不是就会结束了?
他不知道这个梦从何而来,小时候他曾问过萧鹤止,可萧鹤止似乎也并不明白。
他几乎已经快被这个梦折磨疯了,十四年来,他从未体验过安稳入睡的感觉。
燕怀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踉跄着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猛吸了两口冰凉的空气。
今天算是运气好,这道雷将他拉了回来。
这个梦原本很长。
他记得最后的最后,是那些梦中的面孔全部都倒在了他面前。
明明他并不认识那些人,可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却真真实实地在每一个夜晚折磨着他。
燕怀礼将头探了出去。
冰凉的雨水打在后脑上,将他脑海中那些繁杂的思绪抹去。
他自己都快要分不清这到底只是一个梦亦或者是他曾经确确实实经历过的事。
他就这样在窗边站到了天明。
中院飘来带着松木香的薄烟,他知道早课开始了。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随手用灵力烘了一下头发,便踏出了房门。
趁天色还早,他得去萧鹤止的藏书里再找上一本。
风水那一本看完了,似乎改了房间里的布局还是对他做梦这件事没什么用。
他想或许找一本医术看看会有什么作用?
总是这样做梦扰得他一直都没有办法静下心修炼。
当他抱着一本医术出现在中院的时候,凤伏已经坐在蒲团上抱着一本竹简啃了起来。
这本竹简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燕怀礼路过的时候瞥了一眼,上面写的文字他不太看得懂,似乎是什么古文字。
不愧是簪缨世家出来的小姐,竟然识得这么多字。
闻着熟悉的松木香,燕怀礼长舒了一口气,将找到的医术放在一边开始打坐调息。
另一边的凤伏正在看着手中的这些书。
这些书上的文字其实并不是什么古文字,而是从兽域流传出来的。
虽然不是古文字,是兽族的文字,但确实也是很早之前的产物了。
记载的大多是一些星临覆灭之后的后话。
无尽之海上的那一战,异族全族倾巢而出,也被她尽数剿灭,这个世界上确实已经没有异族生存的痕迹了。
不过……
凤伏抚摸着竹简上的刻字,微微眯了眯眸子。
她不太相信这个说法。
别人不知道,但精灵一族的那个大祭司一定知道把她逼到了绝境会用上远古吞天大阵。
所以那一战精灵族的大祭司根本就没来!
来了这么多人也不过是为了将她逼入绝境引她自杀。
她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找到尊上,找到那个人,还有将那些她漏掉的人一个一个的揪出来。
不过幸好,这具身体很适应魔骨,修炼异常顺畅,来到望城山短短三个月过去,因为这里夜晚漫长,再加上那些兽丹的辅助,她现在的灵力水平已经达到了地境七阶。
要知道一个境界比一个境界更加难以修炼,一阶也更比一阶难。
兽丹已经用完了,她需要巩固一下基础再向上提升,按照这样的速度来算的话,在这具身体年满十岁的时候达到天境应该不是难事。
天境到仙境的修炼会更加艰难,不过三年左右应该也足够达到巅峰,遇个契机就足够顺利升上仙境了。
算一算,如果完全不杀人不吸收他人的灵力,等她到凤泊淮那个年龄的时候,约莫着应该就入半神了。
到时候她的计划也可以正式开始执行了。
说到兽丹。
现在她已经有地境八阶了,这三个月中燕怀礼也提了一个阶级,现在两人下山去卖一些兽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