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下辇车、上玉阶,一切仿佛浑然天成。
直到跪在昭阳殿外的锦绣软垫上,后背挺得几近僵直的秋云漪才恢复了清明耳力。
“皇次女秋氏云漪,礼义仁孝,心怀天下,堪承社稷之重。今立为太女,加封安国宁夷公主,以昭天下!”女帝的声音掷地有声。
秋云漪依礼拱手拜道:“儿臣云漪,必以社稷为重,事必躬亲,不负母皇之恩,亦不负储君之位。”
大凉元玺十五年三月,冬末春初,万物待苏。此前在宗庙养病的宁夷公主秋云漪回京受封皇太女,正式接管东宫事务。
消息传到东越景明殿,伏案批阅奏折静乐帝泛出笑容。
或许出于爱女心切,或许出于补偿心理,又或许二者皆有,自打回了大凉,女帝总想方设法地给秋云漪赏赐。从衣裙珠玉到仆婢侍从,不一而足。
这么样过了两三月,春去夏来,一年一度的祭神典礼近在眉睫。
大凉崇拜麒麟,比东越崇尚朱雀更甚。主持者往往出身皇室嫡系,多从皇嗣或嫡亲王及其子女中挑选,需在祭坛歃血为誓,祭天地、祭麒麟、祭列祖列宗。
秋云漪回来之前,大典主持者一般选定为麟王或其女云和郡主。
而今秋若翡被困东越,女帝有意锻炼女儿,点名令她统领祭典事宜,又命大行令的长官典客及两名典客丞辅助。
她一日繁忙过一日。寅时天光未亮就需在上书房温习,卯时接受帝师检查功课,辰时女帝下朝来此检查新课,巳时练字,午时用膳休憩,末时骑射,申时和酉时处理东宫诸务、准备祭典,毫无空闲可言。
秋云漪有些力不从心了。祭典前的第五天辰时三刻,女帝照例下了朝到书房看她。
“过不几日就要祭祀,云漪,你准备得如何了?”女帝甫一落座便展眉笑问道。
秋云漪忙起身拜伏,帝师神镜和书房众仆从见状亦随之跪下。秋云漪道:“儿臣愚钝,祭典诸事尚未准备完全。”
女帝眼神冷下来,凝眉上前亲自将她扶起:“谁教你遇事便跪?唯唯诺诺可不像秋家的女儿。你是大凉太女,一言定生死,为君者当进退有度,而非驯服。给朕拿出一国储君的气势来!”
是啊,她是太女,在大凉有着仅次于母皇的地位,本就该像静乐那样成为骄傲自信、不怒自威的掌权者,而不是囿于后宅温顺典范的王妃。
秋云漪眼神坚定:“儿臣谨遵母皇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