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地缝钻进去。
在我以为她生气不理我的时候,她的声音淡淡传来。
“遭遇困难的时候没有人会在乎你的性别或者你是否身体不适。”
“所以你现在应该好好保重身体,减少以后不舒服的可能性。”
那一刻她的眼神似乎想传达什么东西,但是她避开了我认真的凝视。
那时我忽略了这个细节,当许多年后我终于明白了她的目光,一切都已经晚了。
可是谁能预料到以后的事情?当下只是个青春期傻小子的我只是盯着她,紧张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那时的她也只是默默喝完了牛奶,颇为潇洒地一笑:“多谢。钱还你。”
等我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离开了,而手里的纸币上还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她没有听我的。
实际上,她也从来没有听过我的。
后来,她干脆在白杨林休息一会儿也不肯。我常常后悔如果不是那次我莽撞地去“安慰”她,她至少不用为了躲我而不休息。
因为学业,卸任了广播员之后,我最期待的莫过于班长会,因为每当年级主任在上面慢吞吞地讲话时,我可以正大光明地盯着她的背影想入非非。
那就叫喜欢吗?我不知道。
高中三年真的过得非常快,快得我甚至都没有和她好好地聊过天。
当我知道她和我考上同一所大学的时候,我觉得是时候了,我约她在那片白杨林,其实我猜她一定知道我要做什么。
“那个……你能不能摘下眼睛。”
“为什么?”
“因为——因为,你明明不近视,所以……我希望你能看清我的认真,我是来告白的。”
她一愣,不知道是在惊讶我知道她装近视还是我这么厚脸皮。
她耸肩,摘下眼睛,啊……她的眼睛好大,睫毛好长,眼睛的形状也好漂亮——
“喂,”她看着我发愣,忍不住在我眼前挥了挥手,似笑非笑,“然后呢?”
我懊恼地想给自己来一拳,之前打好的腹稿全忘了个干净,但箭在弦上只好硬着头皮胡谝乱造:“呃,然后,你愿意让我给你送一辈子热牛奶吗?”
“噗。”,她眉眼弯弯,扑哧笑了出来,“其实,我不喜欢喝牛奶。”
“啊?那……热水可以吗——我可以加红糖!或者你喜欢什么,我都可以——”
“可以。”
我霍然睁大眼睛,刚刚我还以为她是在拒绝我!
“可,可以?”
若不是顾忌我的面子,她恐怕会大笑出来,她忍着笑走近我一步:“我难道就不会喜欢人吗?我也喜欢你。”
那一刻我大概终于知道“狂喜”是一种怎样的状态,我想那时候我的样子一定蠢得可以,她没有被我吓跑绝对是个奇迹。
“……我可以抱抱你吗?”
“如果你不嫌热的话。”
“当然不嫌!”我一把拥住她,“我真是,真是太惊喜了!夕余,我真的超级超级喜欢你!”
她的声音轻飘飘地悬在我脑后,好像夏日里的微风:“唉我说,我以为你会像古时候的书生一样委婉含蓄地告白,你在紧张什么啊,和个孩子似的。”
“在你面前装高冷不是自掘坟墓吗?”
她竟然没有否认:“有道理,你这么局促,我都不好意思矜持。”
我松开她,与她相视而笑。
那大概是我最幸福的一天,三十多度的天气我拉着她的手久久不愿放开,而更令我心花怒放的是,她一直没有挣脱。
分开前恰逢午后,阳光下她的身影不那么真切,我听见她问我:“如果我的相貌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还会喜欢我吗?”
“怎么不会?我又不是因为你的外貌而喜欢你。”
我莫名其妙,却也只当是试探。
直到我们第一次约会,我才知道,以前的我真是大错特错。
“久等了。”
“抱歉,这里有——等等?”我惊诧地看着来人,“夕余?”
“嗯,是我。”
怎么说呢,她摘掉了眼镜,换掉了校服,眉眼也有略微的不同,肤色似乎也变了,都是一些微小的变化,但却有换了个人的感觉——如果说以前的左夕余只是清秀,现在的她简直是惊为天人。
“你化妆了?”
“不是,是我卸妆了。”她摊手,“高中想专心学习,正好我妈妈会一点类似易容的化妆术,所以就扮丑来着。”
我哭笑不得,心有戚戚焉:“还是原来的好,你什么都比我厉害,我原本觉得自己至少还有张脸,但你突然这么好看,我很难不自惭形秽。”
“第一次听说有人不喜欢女朋友长得好,再说了谈恋爱又不是比赛,何必比那么清楚?至少你在我眼里全世界最帅——不过,你确实没有把你的外表的优势发挥出来,”左夕余郑重其事,“还缺少一点气场,你不是立志从政吗?官场上可不能给人感觉这么无害。”
我不以为意地笑了:“说得好像你很懂。”
“绝对是真知灼见。”
“好好好,听你的。”
大概因为我们都不是喜欢张扬的性格,即使在大学谈恋爱都是秘密地谈,虽然连双方父母都见过,但是学校里还是行同路人,被问起还是回答无意谈恋爱,幸运的是,我们私下里约会也从来没被别的同学发现,她常常笑称我们副业可以去情报局兼职,保准技术熟练。
那几年真的美好得如梦如幻,幸运得让我觉得自己是开了挂一般,人生再圆满也不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