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转多云。
就好像是老天爷也是观众席上的其中一位校领导一样,把过烈的日头收了,好让底下一大群学生们眼睛不用苦辣的眯着,拿能出最好的精气神来展示动作,使它这位观众愉悦。
“一班一班!生来不凡!昂首挺胸!摘得桂冠!”
“二班二班!不怕困难!严阵以待!勇往直前!”
“三班天下第一棒!谁来都给当垫底!三班天下第一棒!谁来都给当垫底!”
观众席上的坐着的校领导一个个的,有一个算一个,都笑眯眯的。
围观天幕的人却是各有不同。
有人在自家庭院让仆人清扫好地方,煮酒烹茶,闲观;
有人挑了油灯的灯花购买灯油,匆匆走过街道,偶尔望天;
有深宫后妃透过几角天空,以此天幕来下难吃的冷饭;
有头戴黄巾的流民破城而入,烧杀抢掠,让城中受害的人看天幕如看恶魔妖邪……
“四班四班!看我风范……”
“天空一声巨响,五班……”
“意志如铁……”
“谁是第一!我是第一!谁是第一……”
按照班级顺序,一个个由绿油油花衣服的人组成的方块队伍进入操场。
作为教官的成人走在队伍最前方,喊一声口号引领气氛,剩下的气势,就全从学生们的喉咙里出来。
从所有分散各个地块的班级学生们聚在一起排队的时候,就有不少围观天幕的人看到了那个搭高的观众席。
他们知道,这场“练兵”到了结束的时间。
那天幕上的教官是这样对那群兵学生说的,他说“检验你们这段时间训练成果的关键时刻到了!”
李清照早早和一群呼喊来的小姐妹坐在了小宴放满花果冷饮的桌旁。
“瞧着他们和大宋一样,承平日久,周围没有什么敌人可打的,今天这一遭折腾,就是让那些老爷们看看。”
“那也不错了,说起来,他们不过是训练了六七天,今天才第七日,看着就有模有样的了……”
说话的少女捂了捂嘴角。
小宴上听到这话的众女子顿时想到了大宋京城外的练兵,纷纷露出了和方才少女意味类似的调笑表情。
“有宴有茶,无酒无诗,没什么趣味,不如咱们边看边对着那天幕来场比对?”
“正和我意!”
不知是哪位文思敏捷的女子,张嘴就来了一句诗,毫不留情的拿大宋那些吃空饷的纨绔废柴来踩了一脚,用来衬托那天幕上的风发少年们。
李清照端着一小叠雪乳樱桃,笑骂句:“小狭促。”
其他人不干了。
“好笑好笑,大狭促鬼笑小狭促鬼狭促……”
“是呀,也不看看哪人骂人最是持才行凶,李姐姐,你说这人是谁呀?叫的甚名字?”
李清照才不看周围这群笑眯眯的家伙,将视线转向天幕。
空旷地面,色彩鲜明的线条绘制成规律的椭圆形跑道。
天幕的边缘是教学楼,楼里人影端坐,又有郁郁青青的常绿树种点缀。
观看天幕的人闻不见桂花香和樟树的浓。
却能看到那些“初一”的兵,从开始的大声喊着口号、举手投足无比一致地行走,变成气势汹汹的奔跑。平平无奇的地面在此时的视线中变得飘摇起来,每一个呼气和吸气,都变成人不得不惊醒和防备的伟力。
震天的脚步声因为无比的一致,明明谁都知道那里是无数人,声音却仿佛凝聚成一个。
“咚——”
“咚——”
“咚——”
李清照轻扶心口,被这种千军万马的雷霆气势震得心慌。
她久久不能回神,等到奔跑结束,大地如巨人呼吸一样的脚步停下,她才看到周围姐妹们也如同自己一样震撼失神。
再无方才轻慢调笑。
她们开始以一个“国”的认真态度去看待天幕。
李清照出身官宦家族,得父母宠爱,她喜爱诗文,却并非不通时政。
大宋的和平,有赖于许多年前在澶渊两国交战时,辽国太后与真宗定下的盟约。
大宋送出部分钱财,辽国不再南下进攻大宋,此为澶渊之盟两方需要遵守之事。
真宗并非是好战的君王。
相反,真宗父亲太宗在战场受过伤,这伤情苦困太宗,甚至间接造成了太宗逝世,真宗亲自看过父亲的痛苦,对战场和辽国是有一种恐惧在的……
澶渊之盟,真宗从来都是想要迁都躲避冲突的。
下臣知晓君主想法,加上大宋文臣远远高于武将,当时的迁都之计,可以说是满朝支持,若非当时宰相寇准压着真宗上得战场,今天的大宋是什么模样……
父亲李格非不是思想迂腐的人,李清照若是有什么想法,他从来都是大力支持的,当初父女二人聊起此事,两人都深感当时的真宗胆怯太过,错失良机,说得难听点,甚至是拖了寇准的后腿。
当时两军交战,辽国的大将已经被宋军射死。
辽太后让降臣送信也只是试探!
但凡是态度强硬一分,就不是“盟约”,而是大宋赢,辽国输。
她想了想,自语道,“当时我和父亲一致认为他太过懦弱,又不好妄议,免得话被人听去给家里惹出祸事来,现在瞧了军训,再来想想,若是当时对面辽人也是这种地震山河般地气势,也难怪他会害怕到躲避……”
想到这,突然之间,李清照整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