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薄日光透过纱帘洒在床沿,掠过女人额头、鼻梁和紧阖的眼。
时霭醒过来的时候,双腿.间酸胀,昨夜的失控在脑海里慢慢浮现,掀开被子,衣领自肩头滑落,才发觉自己只套了件又阔又长的T恤——她揪住胸口垂眼轻瞥,分明是件男士T恤,这款式熟悉得很,岑绎西居家经常穿的。
时霭呼吸一轻,他……给我换上的?
太旖旎的猜测,让时霭一大早大脑充血,面红耳赤。
拉开衣柜拿了衣服,推开浴室门,谁知盥洗台前正站着人。
岑绎西光着上半身,正在套T恤,衣角还没拉下来,露出一截流畅颈瘦的腹线。他动作一顿,语气倒是平静自然,“醒了?”
时霭略感慌张地挪开了视线。
就听到岑绎西极轻地笑了声:“换衣服?”
男人漫不经心的目光将她从头扫到脚,又停在堪堪遮住大腿根的衣摆……里面什么都没穿,他最清楚。
“我先出去了。”岑绎西走到门边揉了揉时霭的头,“洗漱好了出来吃早饭,我点了外卖。”
时霭换好衣服,洗漱完毕,好半天才冷静下来。
出卧室,客厅飘来诱人的食物香气,外卖应当到了,摆了小半餐桌。
“饿不饿?”岑绎西在拆一次性筷子。
时霭匆忙点头,拉开椅子坐下来,岑绎西推过来一盒生煎和鸭血粉丝汤,时霭含糊说了声“谢谢”,埋头默默吃。
从昨天晚上就没吃什么,还一直做那档子事……五脏庙在打架,的确饿得够呛。
“今天有什么安排?”岑绎西随口问。
时霭咬一口生煎,想了想:“下午要去找文航。”
“在哪?几点?我送你。”岑绎西猜想是姐妹的下午茶时间,不打算掺和,让她好好享受,“你们好好玩,回家前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不用的。”时霭轻轻摇头,“你有事自己忙就好,我自己去好——”
“时霭,没记错的话,我是你法律意义上的丈夫?”岑绎西眯了眼,就知道她会拒绝。
时霭张了张口,不再推拒。
这顿饭吃得晚,权当早午饭,吃完东西收拾完外卖盒,擦完桌子,一时无事可做,时霭瞥一眼书房里打电话的男人,收回视线,又若无其事地再偷瞥去。
不知何时他转了身,时霭始料未及撞入他的目光里,他含笑的目光无声询问她,怎么了?
时霭摇摇头,蓦地收掉窥探目光,坐在椅子上无意识抠动腕间的表带。
“家里添几盆琴叶榕,好不好?”岑绎西不知何时从书房走出来了,还在打电话,手肘撑着时霭身后的椅背,下巴几乎搁在她脑袋上问她。
时霭顿了顿:“嗯,好。”
“……边儿上凉快去,有时间再带你见我老婆,挂了。”岑绎西笑骂了句,挂了电话,“过来,霭霭。”
时霭心脏猛地一跳,耳根被这两个字一下灼烫。
岑绎西捉了她的手腕去沙发坐下,男人漫不经心地把玩她的手指,敛眼问:“咱们聊聊?”
时霭手指轻蜷了下,“聊什么?”
岑绎西沉吟片刻:“我在想,应该要重新考虑一下我们的婚姻模式了。”
时霭呼吸一窒。
“重新考虑……什么?”她涩着嗓子问。
“比如,咱们还是不要做单纯的合作伙伴了。”岑绎西面色平静地说。
他打自己的脸,不过,也甘之如饴。
认清问题,解决问题,认清心意,就去直面它。
是他狡猾,招惹她,但他不想放手。也是他贪得无厌,又要索求感情。
那个破坏约定和规则的人,是他自己。
岑绎西轻捏时霭的指骨,眸中诸多情绪翻涌,亟待一个确认。
他叹息轻问:“时霭,你是不是……一直喜——”
“不是。”时霭脑袋一空,猛地抽出了自己手指,强压着满心的惊慌失措站起身,故作镇定地重复,“不是,不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感觉眼窝开始酸热,第一反应是矢口否认。
她觉得自己在被逼问,伪装既要被戳穿。慌乱,难过,或许还有些许愤然,矢口否认不过是欲盖弥彰。
“我该走了。”时霭深吸一口气,匆匆在玄关换了鞋拿了包,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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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霭几乎是落荒而逃。鸵鸟心态,想要逃避。
到和文航约好的会面地点后,才发现陈倾然也在。两个人唇枪舌剑,一言我一句,吵个不停。
“你是肝上长了个游戏?玩个p5玩到废寝忘食,你管管她,你快管管她!时霭!”
“陈倾然,关你鸟事?”
“我没鸟。”
“傻逼。”
时霭微微一笑,静静看着文航和陈倾然在奶茶店里吵吵嚷嚷,不去理脑子里纷乱无章的思绪。
“姐,您别这么笑了,渗人。”陈倾然挫了挫胳膊。
“看到她头顶那玩意了吗?”文航伸出一根手指,在时霭脑袋上画了个圈。
“啊,麻布西!圣光,那是圣光!”陈倾然往后仰瘫在椅背上,戏精一般抬手遮住额头和眼。
文航露出一言难尽的眼神,忍不住吐槽:“您是否有点戏过头?”
“你难道不知道你陈哥其实是一颗沉寂多年的影坛遗珠?”陈倾然插科打诨。
文航忍住又骂他一句傻逼的冲动,瞥一眼时霭满腹心事的脸,悄悄叹气。
“得,哥不打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