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时霭稍愣,说:“你好。”
“你好,我叫安娴。”她摘下了棒球帽,笑吟吟颔首。
“我叫时霭。”
柔黑如瀑的及腰长发,露腰吊带背心,一张古韵美人脸,打扮时髦靓丽。
也很热情盎然,健谈有趣。
安娴拉着Ryan挪椅子,凑到时霭身旁,特意挨着桌上唯一的女孩子坐下,岑绎西和Ryan在边上时不时搭话,几人边聊边吃。
她讲何时加入的岑绎西团队,哪一天突然觉得Ryan很帅很心动,出差北上首都找琵琶演奏家给手上的电影配乐的趣事,又给她看多年学古筝的手上落下的茧,最后眨了眨眼,忽然问:“我和岑绎西纽约认识的,想知道他国外那几年的黑历史吗?”
时霭“不”字还没说出口,安娴又说:“他招女人喜欢,桃花多,还有一堆想找他date的洋妞。然而这人油盐不进,无动于衷,我们就经常猜为什么,我想现在是不是得到答案了。”
时霭微微一笑:“我想,答案肯定不是我。”
安娴愣住:“哦豁。”
安娴表情兴奋,仿佛扒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内幕大八卦。
Ryan心领神会,看热闹不嫌事大,说:“你在脑补什么love story?”
“对哦,可以给我讲讲你们夫妻的love story嘛?”安娴手肘戳开Ryan,转移话锋,模糊重点的意图明显。
时霭一时语遏,偏头看向岑绎西。
下意识的动作,也下意识觉得,该他把早就编好的故事拿出来了。就像上次在医院和岑老爷子讲的一样,他能把故事讲得绘声绘色,炉火纯青。
“说嘛说嘛,别害羞嘛!”安娴托腮打趣。
于是大家开始起哄。
情侣和夫妻,从相识到相恋,怎么会没有爱情故事呢?
岑绎西一直没出声,时霭沉默着。
气氛骤然冷凝下来。
“没有什么love story。”片刻,时霭淡笑着出声,“很普通,不值一提啦。”
很遗憾,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动人的爱情故事。
“正在,发生着吧。”岑绎西思索着,低着嗓子,认真地讲。
它是动态的,就像还在谱写的一首曲子,正勾人心弦、逐渐入迷的intro部分。
它未完成,但他已经拥有了一切想象。
时霭微微怔忡。
桌子底下,她汗意微濡的掌心,被男人悄然握住。
“什么鬼啊!”安娴抗议。
许方博抽着嘴角评价:“好他妈抽象。”
迟滨腼腆挠头:“好浪漫。”
桌上一众人只觉岑绎西可恶,这对新婚夫妻装谜语人吊胃口,在一群人契而不舍的追问下,岑绎西始终不再多说一字。
-
饭局结束,把Ryan和安娴送回他们住处后,车子开回小区车库。
岑绎西抬腕看表,随口问时霭:“要不要去散散步,消消食?”
时霭点点头,的确吃得有点撑。
二人并肩走出地下车库,往附近的公园里去。这里可以看到江,再走近些,就是夜灯如昼的江滩。
晚风徐徐,空气里犹有幽幽栀子花香。
江面水波粼粼,灯影流光倒映,轮渡缓缓驶过,划破一江斑斓。
“餐厅里那会儿,为什么一直盯着安娴和Ryan看?”岑绎西问时霭。
“就,感觉真好。”时霭靠上栏杆,垂眼看着江波。
“怎么说?”岑绎西问。
“氛围很可爱的一对情侣。”
饱满的爱,热烈的爱。
连对视都爱意直白,毫不含蓄地表达爱,毫无保留地拥抱爱。
岑绎西手肘撑上栏杆,身体倾向她,他含笑的目光看过来,打量着她的表情,说:“你要不要学一学人家,冲我撒撒娇?”
“……”时霭默然不语,瞬感难为情。
“我有时候会感觉,我们俩很不熟。”岑绎西嘀咕了句,埋怨的语气,“但我又会反省,强求得有点多,时霭就是这个性格,她连现在都是连名带姓叫她老公的——”
“喂,不要在这里讲这些——”时霭压低嗓子急匆匆打断他。
“哦,现在连名字都不叫了。”
时霭掀了掀唇,脸瞬间涨红。
说不过他。
良久,岑绎西好整以暇地问:“生气了?”
“你好烦。”她小声吐槽。
岑绎西喉间振出低笑,满意了。
见好就好,不再逗她。
教她敞开心扉,卸下防备,学会和他恋爱,再建立更近一步的亲密关系。不必急于求成,那扇藏着柔润珍珠的蚌壳,总会慢慢被他撬开。
毫无保留地,任他撷取,捧在手心。
“你愿意听我说说,我国外留学工作那几年的事吗?”
时霭稍有一怔。
“相对应地,我也想知道你这些年的故事。”岑绎西的嗓音模糊在夜风里,竟让人微眩,“什么都可以,咱们慢慢讲,好不好?”
“好。”时霭低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