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冬日没有暖气一说,用以御寒的事物也就只有几个烧得正旺的炭火。
沈祁语怕冷,再加上身子受了寒,她没有出去走走的想法,以至于这些天不是躲在床上便是裹上厚重裘狐在窗前发会浪费时间的呆。
她只觉得整个人都像是在要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后宫里,如何思考都无法理解历史上那些终年都在后宫里盼着帝王临幸的女子是如何活下来的。
至上次与萧玦一别已经过去好些天,身旁的丫鬟们约莫都怕话多惹祸,她这寝宫虽奢华,但处处都透着死气。
总归是得找点事情做的。
沈祁语心想。
原身死的着实是冤枉。
明明坐着皇后的位置,在后宫中却是没有威望得很,像是谁都可以在她头上踩一脚似的,平日散步遇到哪个妃子都不敢正眼瞧上人家一眼。
也难怪会被欣妃推进水里淹死。
沈祁语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只觉得头疼。
她最烦雌竞,尤其是为了这么一个对于家庭毫无责任感的男人而雌竞。
肩膀上忽然被搭了一件狐裘斗篷,身旁的丫鬟轻声提醒,“娘娘,外头冷,您得多穿一点才是。”
寒冷的身子忽然被一件烤得干燥温暖的斗篷笼罩住,沈祁语叹了口气,回身看过去,“你可知这后宫中,一共多少妃子了吗?”
雨杏微微欠身行李,“回娘娘,历朝传下来的规矩,帝王每年必须纳十人以上的女子入宫以开枝散叶。皇上如今登基第三年,后宫里的娘娘共三十一个。”
那便是她一个皇后加上三十个妃子了。
放到现代,差不多可以开个班的程度。
争宠二字放在这后宫里实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有人都在为博君一笑而使尽了手段,却没人去考虑值在哪里。亦或许有些女子本不愿参与到这些你争我夺之中来,但为了自保不得已而为之。
想想都觉得悲哀。
她虽不雌竞,但害得原身溺死的凶手还是得受到惩罚。
“欣妃目前的情况怎么了你可知道?”沈祁语给自己倒了杯温水,轻轻抿了一口,“她宫里的丫鬟不是说亲眼看着本宫将她推进水里的吗,可曾将这件事说到陛下那里去?”
雨杏一惊,颤颤巍巍看了面前的人一眼。
照她的印象,以前的皇后娘娘是从未说过“本宫”二字的,对着谁都是一副害怕招惹的模样。今日突然如此沉稳平静地说出本宫二字,还主动问起落水一事,十有八九是真的生气了。
她扑通一声跪下,“娘娘息怒。”
沈祁语拿着杯子的手一顿,将扶人起身的念头压了下去。
倒不是她享受这种被拜的滋味,相反她讨厌得紧,只是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她一个皇后就这么把一个丫鬟扶起来,只怕是奇怪得很。
“本宫未曾动怒,你且起来同本宫说话。”沈祁语道,“你只需如实回答本宫的问题。”
雨杏只得缓缓站起身子,“回禀娘娘,那日娘娘说要一个人散散心,奴婢便在凉亭那边等着娘娘,只是没过一会就传来您和欣妃娘娘落水的消息,奴婢赶过去时,欣妃娘娘的丫鬟在大肆宣扬....宣扬....”
“宣扬本宫死了。”沈祁语接上。
雨杏再次猛地跪下,“娘娘!欣妃娘娘她...将这件事,捅到陛下面前去了。”
沈祁语:“.....”
不好办呐。
原身当时一个人在湖边遇到欣妃和她的丫鬟,就是说她被欣妃推入水的事情只有她们三人知道。想都不用想欣妃定会和她的丫鬟咬死是她动的手,追究下来想必她不会很轻松。
食指轻敲桌面。
她想了想,道,“欣妃如今好些了吗?”
“欣妃娘娘只是受了点轻微的风寒,近两日已经在外活动了。”雨杏回得小心。
很好,身子好了也不来请安,确实嚣张。
“为本宫更衣。”沈祁语起身,望了眼窗外的雨,“那本宫就去看看她。”
窗外的雨落得让人有些心烦意乱,萧玦看着手里的奏折,只觉得身心俱疲。科举制每隔三年都在举行,但中榜的人实在是称不起人才二字,虽颇有一番文学功底,但真的为官后总是手忙脚乱。
可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可以解决的办法。
正头疼时,养心殿的门忽然被敲了敲,“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朝着欣妃娘娘的寝宫去了。”
萧玦缓缓抬头,不知为何,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前几日沈祁语那看似可怜却带着似有若无狠意的眼神。
他总觉得沈祁语与之前相比似有些不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落水差点丢掉性命以后急了.....
看奏折看得有些烦,不如去看一出好戏。
“来人,去欣妃那。”
细雨落在油纸伞上,噼啪作响。
沈祁语将半张脸都埋在斗篷的绒毛里,脚步不慌不忙。
“娘娘,已经将您要过去的消息放到欣妃娘娘那里了。”雨杏身子娇小,因为手举得高步子有些不稳,“但那边没有消息回过来。”
沈祁语浅笑一声,接过了雨杏手上的伞。
她随手指了指身后一众人里其中一个与雨杏身高差不多的侍女,“你去与她共持一伞,本宫一个人打自在些。”
雨杏一惊本想说这不合规矩,但看到沈祁语的眼神又把话咽了下去,“是,皇后娘娘。”
欣妃的住处与坤宁宫相隔得不算太远,沈祁语也想借着这次出去看看外面的景色,便没有坐轿子。等她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