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同谢述有关。”
宛华沉吟良久,终是不愿再回忆那段日子,轻轻撇过头,望着窗外的寒鸦飞去。
“……”璟和察觉出宛华的情绪低落,不再言语,只是轻轻覆上宛华的双手,给予安慰。
“谢、述、”王彦一字一顿的念出。
王彦不晓得宛华同这人有何牵扯,不过自己的线人王广便是死在这个人的手中,自己也曾与其打过照面,其眼眸间隐藏的狠厉连自己这个见惯杀戮的人都为之一惊。
“前些年,公仪淮清除异己时,此人出了不少力……是个棘手的。”王彦皱了皱眉。
“大人,我先送宛华回去!”璟和急忙打断,生怕宛华知晓许世文的死因一时无法接受。
王彦点点头,宛华起身告辞后,一路失神的走回屋内。
回屋后璟和递过一杯青茶给宛华,“怎样?可好些了?”
宛华点点头:“对不起,璟和……”
宛华为自己又忆起同谢述的过往而歉疚,这对璟和是不公平的,自己已经选择了他。
“没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宛华,真的!”璟和轻轻揽过宛华,“谁都有过去,那也是人生岁月中的一部分,我们不应该逃避,我愿同你一块儿面对。”
少女的面颊轻轻感知着身旁人胸膛的温暖,“璟和,等这一切都平息了,我们便回家,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到时候我便带着你去见我爹娘,他们呀,一定很喜欢你!”
“你还未同我讲过你家中的事。”宛华只知道璟和家中是做茶叶生意的,璟和很少提及。
“我父亲是茶商,我母亲是青川大师的师妹,当年父亲途径长安,因诗会与母亲相识,再后来母亲随父亲四处奔波,外祖父不忍我年幼便四处为家,将我接到了身旁仔细教养。”
璟和很少提及父母,只是因为自己记忆中双亲的模样也不甚清晰,每次过年父亲母亲会一同到祖父家中接自己回家过年,其余时光都是在书堆里、祖父的怀里、师父的教诲中度过。
宛华轻轻摊开璟和的手,用食指摩挲掌心的硬茧;“那你将来打算做什么?教书的先生,还是茶商货客?”
“哈哈哈,宛华不是很喜欢做女夫子吗,我也喜欢做夫子,同宛华在乡下开一间小小的学堂,教书授业。”
“好,不过,有些孩子若是太过跳脱,还得你来管教!”
二人的期盼着那一日的到来,正如在这个寒冬期盼着暖春的出现。
窗外鸢尾最后一片发黄的花瓣随冷风飘落,屋内的谢述并未发觉,只是仔细地审批着书文,时不时地眉心蹙起轻咳几声。
“大人!”无言轻声禀报。
谢述并未抬眼,轻声应了一下,示意无言继续说。
“属下已经寻得此物。是在黑市一娆疆女子那儿买的。”无言拿出一白瓷瓶呈在案前。
“好,这事你办的不错,下去领赏。不过……”谢述起身拿出一封书信,“此事万万不可让他人知晓,否则……你知道的。”
“是!属下明白!”无言立马跪在地上,冷汗涔涔。
“好了,起来吧!有件事需要你亲自去办。”谢述将信函递给无言,面色肃穆。
无言接下,深知此事之重要,未有耽搁,回家叮嘱妻子自己这几日要出去一趟,家中一切小心,便遵从谢述的指示快马行往金陵。
无言走后,谢述拾起掉落在地上的那片花瓣,在掌心展开,抚去灰尘,轻叹一声。自己果真学不会这侍弄花草的事儿,窗外的鸢尾一株株的败了,只剩下两三株,不知道还能不能挨过这寒冬。
思及此,谢述剧烈的咳嗽起来,念生急忙拿着披风过来:“大人!您病体未愈,不能受寒!”
谢述推开正要给自己披上披风的念生,一只手拄着柱子缓了许久,气息不匀的说道:“你……你去玲珑阁一趟,告诉花娘子,我…咳………我要见璟和!”
“是!”念生看着面前人苍白的脸颊,心内不禁担忧,自从那次大人回来后已有月余,这病一直反反复复。
璟和收到花娘子的信鸽时,正同宛华在屋内饮茶。
\"宛华,我有事出去一趟,晚饭不必等我。\"璟和不动声色的将信函收入袖内。
宛华一切尽收眼底,微笑点点头“你去忙吧,只是要顾及身体。”
璟和笑着揉揉了宛华的头顶,真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看着璟和离去的背影,宛华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他似乎在隐瞒些什么,对王彦的出声打断、怕自己发现的信函……
璟和穿过密道到达玲珑阁的暗室,未等璟和站定,一道寒声划破寂静。
“没想到这么快,你便成为王彦的左膀右臂!”
璟和望着黑暗中的人影,嘴角扯着谦和的笑,眸中尽是杀伐:“谢大人唤我,可是有什么消息?”
黑暗中的人轻笑一声,懒懒的站起。
“是有些事……”谢述一步一步的从黑暗中踏来,璟和眸中杀伐隐去,换上往日的温和。
“公仪淮有间宅子,宅子里藏着一个人。”
“哦?”
“那宅子里的人是公仪淮的故友,名号微澜,此人生于中原,长在娆疆,颇通蛊毒之术。如果我没猜错,太后暴毙一事应此人所为。”
说到此,谢述转身挑了挑灯芯,屋内明亮了几分。
“不过,蛊毒之术并非他一人所能,怕是在他下蛊给太后的时候,被别的高手所噬,如今危在旦夕,药石无救。”
“谢大人的意思是……此人是公仪淮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