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内,秦书鸿靠在椅子上,刚端起茶杯,就听见任远舟道:“你帮我去问问,看今年跨年晚会,哪家电视台能让我表演个节目。”
他被滚烫的茶水烫到了舌头,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吐出茶叶,一边抽着凉气一边问道:“你要参加跨年晚会?你疯了?”
任远舟歪着头:“怎么了?好歹我也是参加过选秀节目的,还不至于上不了舞台吧?”
秦书鸿从冰箱里挖出半桶冰块,挑了一块含在嘴里,含混不清地问道:“你会唱歌?”
任远舟诚恳道:“有点跑调,全靠修音。”
秦书鸿又问:“你会跳舞?”
任远舟又诚恳道:“四肢不协调,容易同手同脚。”
秦书鸿接着问:“那你会什么乐器?钢琴吉他小提琴这种?”
任远舟仍然十分诚恳:“小时候家里穷,都没学过。”
秦书鸿咬碎嘴里的冰块:“那你参加个屁的跨年晚会啊?上去演舞台剧?”
任远舟挑了一块冰块,也送进嘴里:“那我要是又会唱歌又会跳舞的,那还不早就靠着选秀一炮而红了,还轮得着跑那么多年龙套吗?”
不过他也毫不在意,慢悠悠地道:“这不是还有两个多月呢,不着急,我现练也赶得上。这段时间就别给我安排出差的工作了,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办,不能离开京城。”
之后任远舟每天早上八点半都会按时来工作室点卯,待不了多久就偷摸地溜走了,一直到下午三四点才会再来晃一圈,但也仅仅只是晃一圈而已。
任远舟之前的代言虽然停了一段时间,但是秦书鸿一直对外宣称的是他身体突发疾病,所以当他重新出现在镜头前的时候,不仅之前的代言一个都没掉,甚至还多了几个。
秦书鸿怕他确实还有什么要紧事,毕竟他每天也都是一脸的行色匆匆,故而只给他安排了一些不算繁重的工作,诸如拍拍照聊聊天这类的,唯一一个看起来有些复杂的,就是某个代言品牌方的线下展览,需要任远舟这个久不露面的代言人出面。
秦书鸿旁敲侧击地问过任远舟好几次,问他最近在忙什么,是不是黎家又动荡了。任远舟只是语焉不详地和他说没什么大事,让他不用担心。
以秦书鸿一贯的八卦性格,任远舟越是藏着掖着,他就越是好奇。于是他四处打探消息,得到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无稽之谈。他实在忍不住,又跑去问任远舟,任远舟干脆闭口不谈,问什么都不肯开口。
直到某一天,他坐在摄影棚里,无意间看到旁边桌子上放着的任远舟的手机,闹钟响起,他拿起一看,屏幕上显示巨大两个字——“买菜”。
他看了一眼手表,刚过下午四点半。
任远舟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听到闹铃声后,慌慌张张地走过来,一边扣着扣子一边道:“今天就到这吧,各位也辛苦了。”
秦书鸿拦住他:“这才拍了多久,不辛苦。你中午干什么去了?”
任远舟盯着他:“给黎姜送饭啊。”
黎姜这段时间的胃口被他养刁了,竟然抱怨着吃不惯公司食堂里的饭菜,任远舟又舍不得让她天天吃外卖,只好每天泡在厨房里,心甘情愿地为她洗手作羹汤。
秦书鸿皱着眉,又问道:“那你早上每天来这么早干什么?”
任远舟眼也不眨:“黎姜老嚷嚷腿疼,不想开车,我就顺路送她去公司。”
秦书鸿觉得耳边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似乎是他的三观:“所以你这段时间说,有不能离开京城的事情,就是为了送黎姜上班给她送饭?”
任远舟点点头:“对啊,有什么不对劲吗?”
秦书鸿忍不住腹诽,泰和那么家大业大的,居然连司机和保姆都请不起吗?用得着你这么一个大忙人跑前跑后的又开车又做饭?
但是任远舟似乎丝毫没有发现不对劲,反而每天都美滋滋地乐在其中。他顾不上和秦书鸿废话,把手机从秦书鸿手里抽出来,摆了摆手:“回见啊,有空来家里吃饭。”
秦书鸿看着他鬼急忙慌的背影,拨通了财务的电话:“小陈啊,今年任远舟的年终奖都给我扣了,一分钱都别给他留。”
他边走边道:“嗯,对,从这个月开始,工资和奖金也别转他账上了。五险一金?你自己看着办,你要是不想给也都别给了,反正他现在攀上高枝了,才不在乎咱们这几个小钱。。”
那厢的任远舟买完菜回到家,掐着时间将晚饭做好,刚准备打电话问问黎姜什么时候回来,就收到了黎姜的短信:“今晚开会,要加班。”
黎姜从前着重负责的几个项目,因为她受伤住院,都被迫暂停了进度。之前的项目负责人三番五次给解渊递方案,都被原封不动地打回来,要求重改。
解总心高气傲,看不惯黎姜的规划,干脆大手一挥:“要么你们按我的要求全盘推倒重来,要么你们就全部带薪停职,等黎姜回来再说。”
很多项目进程已经快接近收尾,如果此时此刻叫停重来,不管是从财力还是精力上讲,代价都太大了点。
因此项目只能被迫搁置,解渊似乎也毫不在意因为这些项目而被套牢的大部分资金流。直到黎姜重新回到公司后,这些停滞许久的项目才再次启动。
黎姜这几天每天加班到很晚,她从前哪怕是吃住都在公司,也很少见到她抱怨。如今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天得给任远舟打七八个电话,不是撒娇就是诉苦。
偏偏任远舟还就爱她这幅矫情的做派,一天几趟地往泰和跑,任劳任怨,从不叫屈,就差脖子上也挂着个泰和员工的工牌了。
他这么殷勤,公司上下难免风言风语,虽然他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