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婷婷和男朋友李时阳在餐厅里吃饭。
李时阳看着张婷婷好几次欲言又止,他知道他马上要讲的话对张婷婷来说是个大的变故,他不想让她难过,所以想说又不忍心,或者还是等饭快吃完的时候再讲吧,否则讲完后张婷婷就没有胃口吃东西了,他不想她饿着肚子又吃不下东西地渡过今天甚至明天,所以今天他特地找了一家火锅店,点了好多肉和高营养高能量的食材,让张婷婷在接受变故之前吃饱吃好,就算明天都没胃口吃饭也能帮她顶一顶。
李时阳看张婷婷差不多快吃完了,于是说:“婷婷,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张婷婷看到李时阳表情很严肃,也就不再用调侃的语气闲话,表情郑重地问他:“什么事?”
李时阳有点不敢看张婷婷的眼睛,“我想回老家考教资。”
张婷婷吃惊地看着李时阳,半天不知道说什么,愣了好一会,“你是在跟我商量,还是已经决定好了?”
李时阳感到愧意,眼神有些闪躲:“我决定回老家。”
张婷婷直直盯着李时阳:“你是怎么考虑我的?我们就此分手,还是让我跟你回你老家?”
李时阳:“这需要你自己决定,我没有权力替你做决定?”
张婷婷冷笑一声:“我不知道该说你尊重我呢还是说你压根就不在意我。”
李时阳急忙说:“婷婷,你不要这样。你知道我们的感情没有出现问题。但你看看我的情况,刚毕业那会,我以为可以在大城市做出一番事业,可以接触各种各样的人,对未来充满期待。可做了这几年平台销售,是可以接触到各种不同的客户,但我越来越发现我根本不适合,我根本不是自己以前以为的那种人,我不是一个灵活的人,我根本把控不住这种灵活度很高的工作,我需要一种自己能把控的稳定状态的工作。思来想去我觉得去做个老师挺适合我的,我大学专业是数学,考教资也挺对口的。这里的教资我是很难考上的,如果换个三四线的城市去考,那我还不如回老家去考,还可以就近照顾父母。”
张婷婷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人,她听了李时阳的话也有点能理解他,但她还是希望有什么可能可以让他留下,“除了做老师,在广州有没有其他你适合的工作啊?”
李时阳遗憾地摇摇头:“没有,其实我考虑好久了,把能做的行业都细细考虑了一遍,合适我做的工作,不光是户口问题还有竞争太激烈我基本进不去,只有回老家做老师是最好的选择。”
张婷婷现在能理解李时阳的决定,他如果继续留下,工作上的各种不适应,他也坚持不了多久,时间拖长了,甚至破罐子破摔,连回去考教资的心气都散了,那就变成回也不回去,留也留不下。也许有人会问到时候那样的李时阳她能接受吗?但张婷婷倒没有去想这个,而首要的是,就像前面李时阳对她说的他不能替她做人生重大决定,她同样也不能在这种重大决定人生方向和生活状态的选择上干涉李时阳以及任何其他人。
张婷婷想通后:“你什么时候回去?”
李时阳:“提交离职信后,交接工作,应该一个月可以正式离职。”想到很快就可以离职了,李时阳脸上不由露出轻松和期待。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李时阳一边继续在公司做工作交接,一边在家里收拾东西,他在这里租住了3年,中间没有再搬过家,他是怕麻烦的人,倒也不是因为懒,主要是搬到其他地方不一定会比这里好,所以有时遇到素质差的其他租客制造噪音,他也忍耐了。他想搬到其他地方也会遇到其他的问题,都是租一间小小的房间,没有大的活动空间,与两边的邻居隔一面薄薄的墙,隔壁说话声大点他全能听到,更别说平时生活中各种声响了,大声公放歌曲或影视,深更半夜大说大笑等等太多太多了。
他平时尽量不弄出大的动静,就这么一边忍耐着别人一边克制着自己在这个小房间里度日。
现在要彻底告别这一切了,心里充满了解脱与轻松,他突然不想再像过去那样克制自己了,他痛快地把这个小房间里的塞在各个地方的东西拿出来,衣柜里、衣柜下面抽屉里、衣柜顶上、桌子抽屉里、放在或塞在床下的,还有散落在房间各处的零碎东西……
衣柜里衣服除了留下换洗换穿的,其他都统统打包,被子枕头、竹片席、自己买的薄床垫(房东配的床垫在下面,李时阳嫌其他人用过,自己买了薄的软床垫垫在上面隔开下面的床垫),走之前都要统统扔掉,床单也要扔掉……
张婷婷周日也会去李时阳住处看他,帮他整理打包东西。
有一些李时阳自己买的东西,像崭新的一台小电风扇,本来买来在天不是热到要开空调,但体感还是有点热的时候吹的,但几乎也没怎么用过,几乎全新;一把全铁质的折叠椅子,青绿色,也有八成新,一本没翻过几次的《牛津高阶英语词典》,等等。
李时阳想让张婷婷把这些东西拿回去用,当然不用张婷婷自己拿过去,他会把张婷婷要的东西送到张婷婷的住处。
张婷婷苦笑着摇摇头,“你留给我,我下次搬家还得扔,我不要。”
张婷婷已经搬了好几次家了,每次都是因为噪音,她没有李时阳那种忍耐力,房子小点甚至老旧点她都不会太计较,只求安静。但如果有噪音即便住在高档小区她也要搬走。比如有的高档小区里有篮球场甚至足球场,她会提醒自己注意以后买房子的时候,不能买旁边有篮球场、足球场等活动场地的房子…其实那种房子挺贵的…
一个月以后,张婷婷去机场送走李时阳。
当天下午张婷婷的好朋友田昕怡和朱富美带着水果去张婷婷家安慰她。
张婷婷开门,田昕怡和朱富美进屋后,看到张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