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狗,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说的柴犬。”
陆闻野僵硬地接过塑料袋,打开看了一眼,下一秒,他整个人悚惧的近乎失声,艰难开口道:“是,是球球。”
宋棠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没等她凑近,强烈的尸体腐烂的刺鼻味扑面而来。她转身来到垃圾桶旁呕吐了起来,所有血液涌上头顶,眼泪也随之落下。
球球五官已经是血肉模糊,身上没有一处毛发是完整的,从体型也只能勉强看出它是个柴犬,之所以陆闻野能一眼认出它就是球球,是因为它左腿上的一块胎记。
陆闻野很难想象它之前遭受过什么。
阿姨突然开口:“好像听说是这只狗咬了一个小孩,被那孩子父亲打死的。”
陆闻野不信:“不可能,球球从来不咬人。”
阿姨摊开手:“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说。”
陆闻野很快冷静下来,他扶着宋棠音,一起把球球带回了家。
回去的路上宋棠音一直不停得向陆闻野道歉,而陆闻野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把球球从宠物店带回来的那一刻起,就是陆闻野在照顾它。球球长得不算漂亮,但它每天没心没肺的傻乐,伸出粉色小舌头微笑,摇晃小短尾巴,使劲浑身解数只为给疲惫一天回家的陆闻野一点治愈。这些习惯已经深深烙印在他的生活中了。
陆闻野深吸一口气,他拿出手机向公司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又拨通了殡葬馆的电话,预约了火化时间。他带着它的骨灰,来到警局,并找到了那个孩子的父亲。
经过调查,球球是被冤枉的。公园里,球球走在石板路上,一旁小女孩由于跑得太快,被石板绊倒在了地上,手心和膝盖迅速溢满血红。
女孩的号啕大哭吸引来了在竹亭乘凉的父亲,偏偏这位父亲又是个女儿奴,不分青红皂白上去就踹了球球一脚。
后面的监控影像陆闻野不敢再看。恶人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球球从此也安眠于骨灰罐中,以另一种方式继续陪伴着他。
最后,陆闻野向宋棠音提了分手。没有大吵大闹,没有指责呵斥,更没有后悔 。
小小的房子一下变得很空很空,宋棠音也猛得意识那个像毛球一样的小家伙不会再回来了,随之离开她的还有那个曾经为了见她一面,冒着暴雨,独自骑自行车,走了十公里的男孩。
宋棠音和所有普通人一样,只有在失去时才懂得珍惜。就像从一场漫长的梦中醒来,她下定决心做些什么。
于是有了‘鲸落’,一家小小的灵魂摆渡店。
一鲸落,万物生——巨鲸仰面向上沉入深海,那是自然最美的逝去。
宋棠音告诉自己:死亡从来不是终点,遗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