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情感是隐匿极深的,可但凡有了种子,就会贪婪地汲取阳光雨露,它悄悄地生根,发芽,一切都悄无声息,连它的主人都难以察觉,就已经和春风一样蓬勃。
沈墨看林茵一眼,见她不吃不喝,以为她不喜欢那些口味,“我买的味道不喜欢吗?”
林茵支撑起头,歪着脖子看他,不好意思地说:“不是,我是这会儿又觉得不是……”
特殊时期才该有特殊待遇。
“这还能一会儿觉得是,一会儿觉得不是?”他是真的疑惑,女生的生理期与其说是医学,还不如更倾向一点玄学,心理暗示的成分也很大。
她低头不语,半天才说:“我这周期也不大准。”
以前是单身,恨不能永远不来大姨妈才省事,可她现在是已婚身份,她怕意外怀孕,这才开始注意这个周期问题。
他一笑,“你这是有多害怕?”
她不明所以地看他,两个人眼神就那么对着。
他的眼睛里笑意更甚,整个人都随着增了温度几分,她才恍然大悟般一低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羞了,也许是他眼中难得的暖意浓浓。
他却故意直接说:“拿生理期当救兵?”
“我才没有,大姨妈恐怕真的要来了。”她顶嘴说。
她才不会为了躲避和他上床,就去胡说八道。
他不再说话,只是目视前方,她也随之,时而凝望前方,又时而凝望地。
阳光斜射而下,照得悠长,连带让时间都缓慢下来,一帧一帧如同电影的慢镜头。
定格,再定格。
到了停车场,林茵自觉地让沈墨停在路边,“虽然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但也没必要和不相干的人解释,不是吗?”
“嗯。”他回答的简单,看来是认可的。
她看似潇洒地转身,却不知为什么生出戏谑的心,她非常想知道,如果真的遇见熟人,他会是什么样的表现。
她转身回去,径直走到驾驶位,拉开车门。
“我口红是不是掉了?”
男人神色平静地看着她隔着自己,往副驾驶位置翻来翻去。
她翻找,靠近他,每一次缩短距离都像是在挑衅,惹火。
等她意识到许愿出的是馊主意的时候,早就晚了。
有一些人不经撩拨,有一些人难有定力,说的大概就是绝大多数男人们。
哪有什么坐怀不乱,不过都是祸害骗人的典故。
送到嘴边的猎物如果还不吃,那算男人吗?他一把搂住她的头,狠狠地吻下去。
“以后别招人。”他说的直接,如果这么明显的挑逗,撩拨的伎俩他还看不出来,那他还算正常的男人吗?
她唯唯诺诺点头,表示明白,她这又是何苦呢!
于是,不厚道地供出了始作俑者,“那个……许愿……出的主意。”
许愿原话这么说的,“撩老公那能叫撩吗?那叫夫妻恩爱。”
林茵忍不住白她一眼,“我在男人间周旋的时候你还没掉牙呢,还用你教我!”
许愿吃一粒爆米花,蹙眉想了想,“对哦,你有一段时间疯狂见男人,是受刺激了还是怎么的?”
她也不再想提起陆翰,更不想说被陆翰老婆堵在厕所里的丢脸的事儿。
她从那之后,有一段时间几乎一天见无数男人,也说不清是为了找一个归宿,还是填补心口上破了的洞。
她识人不清,被小三了都不知道,这是奇耻大辱,是一生一世的污点。
她那时真的是奔着堕落去的,可惜,本性难移,学好不容易,学坏也难。
她非但没认识什么靠谱的人,连男女之间交往也是纸上谈兵的事,她就想,当初她怎么好意思在许愿面前冒充什么都懂的。
她嘴上是不可能服气的,但到了沈墨这,还是忍不住去尝试了一下。
可他说,“别招人。”
她轻轻回,“哦。”
多少有些灰心丧气,这个男人难道不吃这一套?
可他明明吻的那么认真,那么热烈。
也许就只是想拆穿她的把戏,故意侮辱她的智商吧。
也对,他何止不吃这一套,他软硬不吃。
她刚要起身,却被他又捉回去,男人虽然文质彬彬,可若是真用了几分力,女人想挣开也是难。
他倒没过分为难她,力道很快收回来,看着她被攥红了的手腕,松开手,慢悠悠地说:“学的挺好,以后别学了。”
她郑重地望着他的眼,点点头。
他的眼睛凝上一层薄光,一闪一闪,须臾之间,她都忘记了动作。
他才说:“学多了,就走不了了。”
她睁大双眼看他的脸庞放大,再放大,阴影之下,她懵懵地忘了合眼,好半天才听见他喘着说:“还不走?”
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他这班也甭上了,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