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神的盯着碟子上的花生米,瞧瞧这粗糙的外衣包裹住的椭圆的轮廓,半露不露的表皮似乎在甩着帕子勾引人,那浑圆无暇的身材又让人无处下筷。
“所谓刺客根本是无稽之谈,这圣朝太子啊……是为圣王试药,斩首折肢,五马分尸……”
那人正讲的兴起,忽然察觉到男人的注意明显凝聚于在筷子下乱跑的花生米,一拢折扇怒道,“乡下人就是乡下人,本公子说了你又不听,嗤,文盲。”
“啊……你又有兴致说了?”男子对着那人说话,视线余光分毫不离那粒妖娆的花生米。
就在此刻!
男子目光一闪,出手快准狠,将这个勾引人的小妖精一夹。
成功!
此招名为,声东击西!
“……”好幼稚一男的。那人展开扇子遮住自己的脸,挡在扇下的嘴角不禁抽搐,嫌弃道,“本公子都讲完了。”
“说完了?噢!噢噢!说的好棒。” 男子嚼着花生米,茫然的啪啪鼓起了掌。
那人被项月的一番行为气得一哽,怒而拂袖离去。
再次用同一计谋时,花生米却不再上当了,项月使着筷子快狠准夹了数次,都没能将其余花生米吃进嘴里,气得项月直接端起小碟倒进嘴里,嘎嘣嘎嘣真脆!
是的没错,这个男子就是项月本人,至于项月为什么会女扮男装出现在这里,此事就要从今早清晨说起了。
项月是窝在原地唉声叹气的深宫怨妇吗?那必不可能是。
只是被关一个月的怨气有亿点点大,恩,也就亿点点。
因此,项月兴致来了突然感慨一下人生,晚上秒睡的比谁都快。
Emo?一秒就行了,再多一秒就不礼貌了。
寒风猎猎,一侠者傲然立于巍峨的雪山之上,一身帅气的漆黑劲装,手按着头上的漆黑的斗笠。
侠者的手骤然一松,凛冽的寒风吹起斗笠,露出其下的棕红瞳眸的杏眼。
一道锋利的寒芒闪过,斗笠一分为二。
侠者收剑回鞘,勾唇吹了个口哨,尔后邪魅一笑,心里一边想着不愧是我,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巨大的木质纸鸢。
下一秒纸鸢就闪现到了侠者背后,纸鸢在背,侠者指着天地,正打着腹稿。
比如这样:今日!我侠之大者,就要征服这座八万里雪山!能征服你的只有我,侠之大者!小山,你给我听好了,以后只有我侠之大者,才有资格让你落雪流泪。
再比如:哼,小山,不要挑战我侠之大者的耐心,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等到我侠之大者征服你的时候,可别哭着求我!还没有哪个雪山能抵挡我的征服,你也不例外。
侠者正要豪迈发言,刚一张口,呼啊哇嗷,吃了一嘴的冷风。
脸都被冻僵了,侠者冷静了,侠者闭嘴了。
侠者邪魅一笑,哼,就算不发言告诉天地众生听,我侠之大者也能征服你!等着吧,八万里雪山!
侠者的耳边忽然响起了招魂般的夺命催促声,“殿下……殿下醒醒……殿下看这些如何?”
“还行还行。”项月睡着迷糊,闭着眼睛敷衍道。
侠者站在悬崖峭壁之上,昂首挺胸,向深不见底的深渊张开双臂,即将奔赴自由的战场——
于此同时,有一双粗粝的铁砂掌不断推搡着自己。
等等!不太对。
侠者的第六感疯狂响铃,总感觉有意外要发生。
等等!等一下。
突然,侠者的后腰一痛,像是被天来一脚给踹飞了。
再等一下嗷!本大侠还没准备好啊啊啊啊啊~!
一阵天旋地转后,侠者一边自由落体,一边指着天大骂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侠之大者一定会回来的!”
尽管声音都被冷风吹模糊的听不见了,我侠之大者依然要向上天大声怒吼——
滚进床沿内侧的项月翻身坐起,眼睛还没睁开,揉着腰怒吼道,“哎哟卧槽,是哪个逼暗算本大侠。”
项月睁眼一看,贴身侍女茵茵非常自然的放下了正搓着的手,视线朝天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好你个陈茵茵,做了坏事,还敢翻白眼!
项月叉着腰怒道,“陈茵茵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侍女茵茵没管项月的纸老虎怒气,系上床边帷幕,只见原本空荡荡的大殿中,被一排又一排的宫女填满。
宫女们齐刷刷的站在面前,让项月即将脱口而出的指指点点,都不上不下的卡在了喉咙里。
侍女茵茵拍了拍手,宫女们‘唰’的一下,齐齐展开了抱着的画纸,从第一个宫女开始逐一自我介绍。
“殿下请看,奴婢手中的是张家公子。”
“殿下请看,奴婢手中的是王家公子。”
“殿下请看,奴婢手中的是李家公子。”
…… ……
待第一排逐一介绍完成,一旁的掌事女官拿着纸笔,躬身询问项月的意见,“殿下感觉如何?如此姿色是否及格,其中可有令殿下的满意的人选?”
画像上的男人们搔首弄姿,帅的一塌糊涂,看得人眼花缭乱。
项月眉头打结,指着画像颤声道,“这是……什么情况?”
恐怖如斯,每一次醒来都是一番新天地。
“回禀殿下,这是陛下为您挑选的面首。”许是对项月明知故意的不悦,也可能是对新增加的工作不满,侍女茵茵翻着白眼,语气核善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