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杨崽仲顺手将水囊递给身旁的项月,吹着口哨调侃道,“茵茵是哪家姑娘?让你这么惦记。”
“啊……谢谢。”项月不客气的接过水囊喝了几口,视线余光迅速瞥了眼周围的环境,吐了口浊气,神色自然的去河边洗了把脸。
每次醒来都是新模样,她都已经习惯了呢,太可怕了,已经习惯成自然的她太可怕啦。
杨崽仲不甘心被忽略,招招手怒刷存在感道,“喂喂,你都不好奇,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吗?”
项月:“……”这还用问?
虽然眼前境况一看便知,项月依然顺从了杨崽仲的心思,“所以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懂了,你们是……人贩子!”
演戏演全套,项月抱住自己的脑袋瑟瑟发抖,“你们想要把我卖去哪里?山沟沟?是卖给寡妇嘛,我能挑个好看点的吗?”
杨崽仲嫌恶道,“人贩子?胆小又恶心的废物,只敢打孩童的主意、利用人性本善的畜生玩意,呸呸呸,不要拿我跟那种猪狗不如的东西相提并论。”
“哼哼,当然是因为你长的就像,云大将军她哪门子的亲戚,所以你被我们绑架了!”杨崽仲指着项月,叉腰做凶恶状,“我们可是正经绑票。”
项月非常能屈能伸,“既然这样……那……好哦。”
杨崽仲从怀里掏出了那个啃了一半的馍馍,“饿不饿,我这还有半个干馍馍。”
吃剩的都拿给别人,薛叔从嫌弃的瞥了杨崽仲一眼,从一旁油纸包里拿了个完整的馍馍递给项月。
项月选哪个?成年人那当然是……两个都要啦。
饿死了,饿疯了,一天没吃饭,肚子饿得咕咕咕咕叫。
这饼我能炫俩,巨能吃。
项月左右两只手,一手接一块,干馍馍配水嚼,感动道,“谢谢你们啊,你们真是个好人。”
“哪家好人还干绑票这事,你说是不是,薛老三?”杨崽仲坐在驴背上,晃了晃腿,脚腕上铃铛轻响。
项月一边炫饼,一边打探道,“唔,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敲诈和撕票了?”
杨崽仲又翻身躺回稻草堆,“再说,还想好呢。”
阳光散尽,夜幕降临,杨崽仲翘着二郎腿晃荡,在轻响的铃音中,抱头仰躺在稻草堆里,吹了个口哨,“薛叔从,太阳已经下山一个时辰了。”
打脸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薛叔从别扭的应了一声。
“薛叔从,太阳下山两个时辰了。”
薛叔从语气不善,“嘴上没毛的东西不要哔哔。”
“薛老三,子午了。”
薛叔从忍无可忍道,“杨老二!你比你哥还能打鸣,明日不如送你学人打更去。”
“你们有没有听到……”项月坐起身,仔细听了听。
杨崽仲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也只听到风吹过树叶的婆娑声,“恩?没听到啊!你听到什么了?耳朵挺灵啊。”
声音愈发明显了起来,项月面色凝重,“有东西来了。”
“哎哟卧槽,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说啊,大半夜的你不要吓我。”闻言,杨崽仲缩脚抱胸,团成一团。
项月不确定的说道,“好像是……鸡叫?”
杨崽仲弱弱的探头道,“鸡叫?妓叫?哪个鸡?床上的妓还是吃的鸡?”
“吃的鸡。”项月话音刚落,远远地传来了撕心裂肺的……鸡叫声。
未见其鸡,先闻其声。
与此同时,伴随着响彻云霄的喔喔喔,一只公鸡自远方飞奔而来,扑腾着翅膀,一个原地起飞扑上了薛叔从的脸,用油光水滑的翅尖扇了他两个大嘴巴子,动作流畅丝滑。
项月抿唇憋笑半晌,最终还是没忍住破功,笑了个前仰后合,“这只鸡……怪有礼貌,还会主动跟主人打招呼呢?”
“说曹操曹操到,杨老二,你看你哥这不就来接你了。”薛叔从黑着脸色,熟练的掐着公鸡的两只翅膀,空出的另一只手还能赶着毛驴进村。
一路上被掐着鸡翅的鸡依旧声嘶力竭的鸡鸣伴奏不停歇,是一只永动尖叫鸡了。
项月真诚的发问,“现在是半夜吧,你这只鸡是在打鸣吗?”这分明就是在扰民吧?
项月看着午夜的天空中悬挂的硕大月亮,非常担心下一次再看见这只鸡,是在明天中午的餐桌上。
“没办法,杨老二她哥天生活泼好动,与杨老二一般,善嘴皮功夫。”薛叔从耸了耸肩,示意自己已经没有手能够控制住鸡嘴了,扰民也没办法。
“半夜都在用功,这么勤奋,送它上学堂吧。”项月想,就算伸手捂住鸡嘴,也会被这只嚣张的战斗鸡啄的一手血的吧。
薛叔从看了眼手上的尖叫鸡,又淡淡的瞥了眼杨崽仲道,“不慌,这么聒噪,迟早有一天受不了了,自然就一锅给炖了加餐。”
项月来回看看二人,这话好像既在说鸡,又在喻人。
“杨老二,接住你哥。”薛叔从随手将大公鸡朝两人一丢。
尖利的红色鸡喙,看着就像能见血的模样,项月往侧边一避,薅起杨崽仲的衣领,正要跳出板车……
‘嘶啦’一声,项月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残存的一块破布,哪家布坊的衣物质量这么差?
项月伸手再捞,着急道,“喂喂,假神棍,你还好……嘛……啊……”
项月的话语梗在了喉咙里,只见公鸡避过了杨崽仲,垂着脑袋猛啄稻草,仔细看它的叼起来,吞进肚子的分明是白灰黑等颜色各有不同的蠕动小虫。
“薛老三!你太过分了,你这稻草放了多久了!”杨崽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