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勾唇,不动声色地跟着那人离开血衣堡。
刚出血衣堡,便悄无声息地拔出佩剑,狠狠地贯穿了胸膛。
再靠近血衣堡,一股极其冰冷的剑气便从里面扫荡出来。
白亦非的剑气!
阿瑶从未见他如此全力出手,来的那几个恐怕万分棘手。她不敢耽搁,立刻潜回,朝着剑气的源头——露台。
靠得越近,周遭的空气就越冰冷。
她熟知血衣堡地形,立刻从山林里沿着石壁摸到了露台的正上方,在这里距离足够且一览无余。
阿瑶趴好,看向下面。
这是她与白亦非的盟誓,若今夜罗网级别最高的六剑奴出手,她不论看见什么,都要隐藏自身,这是保存血衣堡实力的唯一机会。
她若死,夜幕的情报网顷刻间,便分崩离析。
露台上本是白石铺地,现在已经被寒冰藤蔓和剑气残暴地掘开,一地狼藉。
白亦非的身影阿瑶一眼便认了出来,他周遭正好是七个人——六个围在周边,一个在远处,似乎不打算出手。
罗网这些年搜罗越王八剑,凡天字杀手必是名剑主人。
而六剑奴,就是其中最特殊最锋利的一把剑,六人皆动,相互补足的每一次配合都足以杀死一般的猎物。
这是罗网原本准备给信陵君的礼物,看来,血衣堡也被礼遇有加。
她清楚,以自己现在的实战能力,冒然加入战局极有可能会拖累白亦非。
但是她不出手,白亦非决计无法脱身。
六剑奴四人牵制,两人伺机而动。白亦非手中双剑传出剑啸之声,这是只有内力极其深厚的顶尖高手才能达到的水准。
原本棋逢对手,白亦非却一招之差被砍中腹部。
高手对决,生死原本也就在一线之间。
“不、唔...”
阿瑶正要跳下去,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寒冰藤蔓捂住她的嘴,她回身看去,脚踝上也被藤蔓缠住。
哥!
她泪眼朦胧地看向与自己不足十丈的白亦非。
眼睁睁看着剩下的五柄剑划过白亦非的周身大穴,阿瑶顿时浑身运起内力疯了一般地徒手去掰缠住自己双脚的寒冰藤蔓。
寒冰藤蔓碎了。
她再看下去,那六个人已经退开,第七个一直没有出手穿着秦军战甲的人执剑走了过来。
“大人吩咐,这次的任务我们只负责猎杀,最后就交给你了,惊鲵。”
说罢,六个人纷纷收剑,转身离开了。
“成为被训练得天衣无缝的六剑奴合力击杀的第一人,你死的并不亏。”
阿瑶见那六个人的身影很快就顺着索桥消失在血衣堡外,立刻运起浑身内力,以一种从未达到的速度电光石火时间就挡在了白亦非身前。
“你...噗!”
白亦非怒极,本想说她却一口血先吐了出来。
阿瑶心中着急,不过杀人的欲望完全激发了她的理智,挥剑便朝对方刺去!
惊鲵抬剑格挡,“当”的一声,两柄剑撕咬在一处。
鲸鲵的每一剑又沉又重,或许是最强烈的杀意,又或许是最炽烈的不舍,惊鸿剑诀竟在如今生死关头被激发出了最完全的剑意!
每一招每一式都毫不留情,内力生生破开了惊鲵剑的防御。
剑刺穿青铜甲,只要再进半分,就可取他性命!
可就是这半分,被惊鲵用左手抓住,瞬间左手便血肉模糊。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下来,滴在白石地面上,绽开一朵朵血花。
“呵呵”
惊鲵笑,阿瑶注意力在他左手的那一瞬,右手的鲸鲵剑就在这一瞬之间飞过阿瑶耳侧。
“不!”
阿瑶伸手去抓,却还是晚了一步,剑刺进了白亦非的胸口。
“啊——”
少女的叫声回荡在露台上,阿瑶双眼通红,不管不顾地将浑身内力全都集中在剑上一点!
“噗”剑刃穿过惊鲵的战甲,扎进了他的胸膛。
和惊鲵剑一样的位置,一样的力道。
惊鲵反应极快,反手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阿瑶心口,阿瑶内力皆在剑上,大穴失守,瞬间被击飞出去撞在一丈外的石壁上。
等她爬起来再看,对方已经消失了。
“哥!”
她丢了手里的剑,摘下不合尺寸的面罩和头巾,跑过去跪到白亦非身旁。“
你怎么样啊哥...哥你...”
她伸手过去只摸到一股滑腻的暖流从白亦非胸口涌出。
“哥...哥你会没事的!给你血,你喝我的血啊!”
她抓起白亦非手里的剑,在小臂上用力划了一道,鲜血喷涌而出,她把胳膊递到白亦非嘴边,双眼赤红地看着他。
白亦非已然用寒气止住了血,他抬手推开了阿瑶的血淋淋的胳膊。
“又不是夺命化枯蛊,你的血有什么用...”
白亦非伸手,阿瑶立刻会意把脸凑过去。
布满薄茧的手轻轻婆娑过阿瑶沾了血的脸颊,淡血色的眸中竟然生出几分凉薄的笑意。
“你现在的样子更像是我的妹妹。”
阿瑶平日里的一头青丝竟变得洁白如雪,幽静如墨的眼瞳也变成了淡血色。
就在刚刚,全力击碎护甲和最后防线的瞬间,她不知不觉中变成这副摸样。
随着情绪恢复,宁静温柔的墨色又重新占据她的身体,又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