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还愿意守这广厦将倾的韩国,守韩非公子的嘱托,韩国最强的兵马给你,韩国一人之下的位子也给你,只愿你能得偿所愿吧。
毕竟这乱世中,敢坚守的人越来越少了。
“君子无罪,怀璧其罪。剑是百兵之君子,能不能劈开人言可谓,就看执剑人够不够果决,”她端详着鲨齿,“我觉得你足够,所以兵权赠你。至于婚约之事...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她心里有一道界限,鬼谷传人于她,永远只能相互利用。
阿瑶古井无波地说道:“剑最需要远离的就是感情,不是么?”
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卫庄与聂哥哥初入鬼谷那时,自己带他们去陈氏裁缝铺定做衣裳。
那时陈嫂姊姊偷偷跟她讲,说那个黑脸公子长得俊是俊,就是克女人。
她那时不解,现在想想红莲思之如狂奈何求之不得的模样,早在心里点过百八十次头了。
她不能断情绝爱,一旦有一天乱世结束,总归要找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嫁了的。
在那之前,比起守在谁的身边,不如用大好年华走走江湖来得痛快!
“你是这样想的?”卫庄道。
阿瑶心道,我不是,但你是。
“这是我的秘密。对了,要是红莲公主介意,让她自己来找我要圣旨~”
那之后阿瑶等啊等,就是没等来红莲公主的链剑。
她窝在金檀椅中揉着脸蛋,想着哪里算错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呢?
“唰啦——”
院内的石桌上突然出现一个莲叶包裹的物事,灰衣剑客抱臂而立。
阿瑶眼中顿时一亮,按着机关操纵轮椅停在石桌前,伸手小心翼翼地打开莲叶,露出圆滚滚的蜜饯来。
“东乡庄已经解决了。”剑客说。
她拿蜜饯的手一颤,“玄叔...能不能别说的这么吓人?”
就去东乡庄买了两袋米面,怎么说得跟端了整个庄子似的?
想起后厨的糕点正要出炉,少女摆弄着藏在轮轴的机关,一溜烟端了一盘糕点出来。
她抓起一块递过去,“尝尝看,我新研制的红枣馅饼!”
剑客捻着小小一块馅饼,不懂一个正值年华的小姑娘怎么甘心整天泡在一个小院子里做这做那。
他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远比芊芊的手艺好许多。
灰衣剑客的生命中一共有两段记忆,都与剑有关。
第一段属于魏国大司空府。
罗网天字一等的杀手任务失败,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可醒来后第一眼见到的,不是罗网水牢。
木质屋舍,典型的寻常人家。白衣女子背对着他清洗手帕,屋内皆是瓶瓶罐罐,入鼻是很浓重药味。
伤如惊弓之鸟,垂死如潜蛟在渊,刺客的手只要抓住任何东西,都会用来当作最后的救命稻草。
他伸手,却抓到了那柄常年握在手中的玄翦。
女子回过头,他看到那一双如水的双眸,手不自觉地松开了剑柄。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是谁,否则绝不会出手相救。
但他知道,她是魏庸的女儿。
或许是天意,那之后的日子里他曾许诺,此生不再斩杀无辜之人。
直到名为芊芊的女子尸首随着白剑一同沉入湖底,他的记忆停留在那里。
另一段回忆的开始并不美好,面前是一个身着青色衣袍的少年人。
他从未见过这个少年人,少年人掏出一枚铜镜,被打翻后,他在破碎的残片中看见一张陌生的脸。
打翻铜镜的人叫卫庄,他的双剑清楚,自己还有一笔旧帐没有清。
卫庄重伤,盖聂的八门遁对他而言不算困难,只是身后一直有一股没有杀气的气息跟着,他决定顺手解决这个尾巴。
区区自作聪明的小丫头根本不值得他出手。
杀字刺客杀她足矣,根本轮不到自己出手。
但他知道,自己在关于芊芊的事上根本无法冷静。
许是鬼谷传人再次出现,打开了那道尘封的巨门,许是房梁上的月色与湖畔萤火之间伊人眼中的月色重合。
他举剑,举起的竟是那柄象征守护的白剑。
只片刻,他就知道已经追不上鬼谷传人了。
他头痛欲裂,是罗网对他的记忆动了手脚。
回到罗网蛰伏两年后,故地重游。
想不到,迎接玄翦双剑的还是她——那个两年前被他放过、也是此生他第二个放过的人。
那柄青锋的长剑上弥留着淡淡的香气,它的主人一定有日常擦拭的习惯。
意料之外的交手,有趣的剑术,惊人的内功。
她的经历一定很有趣,不过很可惜,这次她必须死。
一路追到城外,左臂已经麻木,但其实只要过了半炷香的功夫,他的内力就能冲开寒气,但小姑娘坚持认为他必死无疑。
他突然有了一个有趣的想法。
他佯装要自断臂膀,如同料想,暗处的小姑娘冲了过来。
果然啊,你不是芊芊,你也只是等待机会杀我的人。
此时他的左臂已经能动弹,手掌甚至摸到了白剑的剑柄。
如果不是长剑架在了黑剑之上,阻止了他那细看起来漏洞百出的佯装。
胸口一顿,小姑娘昏死在他的身上,浑身散发着刺骨的冷。
那时他才明白一件事,对于一些人而言,对错永远比善恶重要。
他一路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