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匈奴虎视眈眈,此时帝国要再应对一个深不见底的江湖,这不是任何一个明君愿意看到的结果,只是君无戏言,或许...也在等待一个转机,一个掐灭朝野大战导火索的转机。
成为这个转机,不论对大人的官运、还是对阴阳家受陛下信任的程度而言,相比都是一笔不错的买卖。
大人参悟天地之道,这些...想必比我看得透彻得多。”
第二日,从咸阳又发出一道旨意,由影密卫亲自护送,急速前往桑海。
三日已到。
小圣贤庄门户大开,门前却没有行人,连桑海中央大街的商铺都纷纷关门,百姓爱戴小圣贤庄,不忍见它轰然倒塌的残酷,纷纷祈祷,或许会有奇迹发生。
伏念与颜路正襟危坐,六艺堂中弟子寥寥,从前热闹的六艺堂异常冷清,多半弟子都被送回故里,儒门不幸,不能牵连下一辈,天家恩威,都该由二位当家承担。
伏念闭目养神,仿佛一盏茶之后,他又要代替子房传授弟子剑术。
颜路看着手中典籍,一手轻抚书卷,一手握紧腰间玉佩,是白瑶赠的环佩。
二位师公喜不形于色,剩下的几个弟子可没到这种境界,留下的多是寒门弟子,如今庄中变故,或无处可去、或不愿连累家人。
伏念心中有愧,山雨欲来、圣王剑法可段明事理,却无法守护小圣贤庄,先祖传下来的旷世儒学,到他这一代...就要断了么。
颜路入门已经十多年,掌门师兄心中所想他亦知道,想不到几年前才一统天下的人,如今却昏聩至此,那王座果真熬煞人。当年师傅领他离开那是非之地,现在看来,真是无比明智的决定。
只是...
他看向手中玉佩,白姑娘若听到消息,肯定会做一些危险之事,一年前竹林夜深,自己确实冲动了。
“师叔命你修身养性不出小圣贤庄,你若在子房的年纪若出门游历,想必早能遇到红颜知己。”伏念低声道,但六艺堂太安静,底下的弟子也听得很清楚。
颜路一向低调,行事却光明磊落,“白姑娘入庄那几次没遇见荀师叔,看来师兄暗中帮了她一把。”
“怎么、事到如今也不隐瞒了?”伏念笑道。
颜路看着玉佩,“子路不敢隐瞒,只是师兄从未提起。现在看来,路却是做了件多余的事。”
伏念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玉佩,玉质清泽,光泽温和,瞬间让他回想起一年前,月光照亮的那双明眸。哎...自家师弟也是动心了。
外面突然传来庞杂的脚步声,他们等的人,还是来了。
宣旨官大腹便便,在前面慢悠悠地走,仿佛袖子里的只是一封写给老朋友的书信,而非戕害读书人的诏书。身后铁甲军,剩下的几百铁甲军将小圣贤庄外围得水泄不通。
儒家弟子已经不念生死,跪在二位当家身后。好在荀卿年事已高,陛下宽宥其终生禁足,不至于让儒家满门抄斩。
宣旨官站定,外面走进一个影密卫,递上圣旨。宣旨官老神在在地接过,缓缓展开,“小圣贤庄上下听旨......”
儒家弟子饱读诗书,圣旨用词斟酌但不难懂,众弟子听得懂,但正是因为听得懂,才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圣旨比想象中短,大概意思可以概括为:
小圣贤庄是天下读书人的标杆,朕希望大家多多保持;
张良与叛逆走得近,但影密卫近日才调查清,小圣贤庄对藏匿叛逆并不知情,帝国将全力搜捕张良。
宣旨官徐徐然走了出去,等铁甲军都撤离,庄中弟子才姿态各异地瘫在地上,“不、不用死了...”对方才发生的一切依旧不敢相信。
伏念面露疑色,但看向门口逆光走来的身影时,立刻了然笑道:“原来是托了你的福啊,子路。”
一袭白衣翩翩,女子没带剑刃,日光从头上洒下更显几分温柔。白瑶背着手笑盈盈地走进六艺堂,绕过地上神魂未定的弟子,行至伏念面前抱拳行礼。
“伏念先生,小圣贤庄如今幸免,诸子百家虽不能登门道贺,亦感恩陛下恩威,从今往后、张良就与小圣贤庄毫无瓜葛,在下已派暗哨严密监视小圣贤庄周围街道,若发现那叛逆、定然不会让他靠近小圣贤庄。”她说。
伏念听得懂她的暗示,小圣贤庄劫后逢生实属幸运至极,让子房与他们彻底划清界限,已经是当今帝王仁至义尽的善良了,“...白姑娘,如此大恩,伏念此生不忘。”
“咦?伏念先生与我今日应是初见。”她有些诧异。
伏念欲言又止地笑道:“是初见,庄中如今百废待兴,伏念还有要事处理,便由师弟...子路、带姑娘在庄中一观可好?”
颜路起身应,白瑶拱手还礼,“有劳颜先生了。”
这是她第一次当众叫他。
颜路带她离开六艺堂,走在较为偏僻的小路上,“白姑娘...”
发生了太多事,他有很多疑问,却不知该不该问。一向机敏善断的儒家二当家,也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
“先生今日戴的是我赠的玉佩呢!”她惊喜道。
“我就知道,今日我们巧合地带了对方所赠的玉佩,就说明一定会有好事发生!”她抬起衣袖,露出颜路通过大胖补给她的玉佩。
颜路微微一笑,“是啊,能与白姑娘再见,本就是天大的幸运了。”
“先生莫要这么说,幸运的事还在以后呢!”她纠正道,“先生...肯定有很多话想说...我先说,先生如果还有想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
这次江湖中穿得风风雨雨的焚书令,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