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跟一哥曾逗留的世界一樣,同時,也和日番谷所在的世界相同。
對於另個世界的事,她多少也有耳聞,但只是一直處於零碎又模糊的概況。
自從知道了這麼一個地方後,反而變成夏梨越來越常出沒此地捧場了。
其實主要因素,是期盼偶爾能遇上日代里,甚至有時能與她搭上幾句。雖然日代里的刀子嘴非常話不留人,行為舉止更是粗魯豪邁,但幸好大多數時間她並不會不理睬夏梨,只是,確實也沒見過她在這兒除了躺在榻榻米上翹腳玩手機之外,有其他額外的活動了。
所以夏梨自認自己應該是已勝任為日代里少數足以談天的對象了吧。
說來,夏梨陸陸續續來此光顧也持續一、兩年的時間了,與日代里的關係有時忽冷忽熱的。
或許是因為平子就任五番隊隊長的關係,日代里也連帶結識了雛森。雖然兩人的互動目前大多只是傳令神機上的聯繫……
夏梨聽聞日代里曾經脫口而出一段情報:起初她和平子都非常不看好因為太過痴迷於某個叛徒假面的雛森,但經過上層內部多方的協議考量後,也是平子突然大發慈悲願意再給五番隊副官一個機會,連帶她一同經由相處後才逐漸對雛森改觀的。
有關於雛森的情報目前為止都只能從日代里口中得到些蛛絲馬跡。
夏梨的察言觀色一向都很敏銳,她就是抓住著這些微的機會,並自覺順帶提問的技巧都十分不顯唐突,才選擇把握好這地方的機運,想必一定可以陸續獲得自己想要知曉的情報。
因為老實說,近年以來,夏梨已經有點不好意思再巴著一護詢問了。
事由就得追溯到前年的某天,在全家一同用進晚飯的餐桌上,那明明身處同屋簷,老爸和一哥竟還是毫不留情調侃著,讓她頓時感到非常難為情的關係,然而也是在當時才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太執著於某些事了,這樣的表現已經跟昔日總是對凡事漠然置之的自己落差極大……
「我說夏梨阿,你怎麼這麼在意冬獅郎?」
「就好朋友嘛!怎麼可能忘恩負義、日久生疏?」
「妳……不會真的是喜歡上那小子了吧?」
「喂喂喂!我說了就朋友!」
「哈哈哈哈一哥,夏梨她啊,其實喜歡的是甚太吧!她現在比我還愛往浦原商店串門子了呢!」
「遊子!妳別再跟一哥一樣扭曲毫無根據的事--」
「啊啊啊--我家寶貝女兒也有情竇初開的一天哪!真是太好了!」
「才沒那種事……算了,我懶得解釋了。」
「哈哈哈說到日番谷,他還真是名副其實的天才呢!做事認真、態度積極、只是太愛倚老賣老了……當初我也被他嘮叨訓了好多回呢,明明還只是個的三席,卻已有縝密清晰的思慮……」
「咦?老爸跟冬獅郎……?」
對於節外生枝延伸的話題,她當下雖然瞪大了眼睛,希望知道更多,但在眼前這三人施加給自己有色眼神的壓力下,還是抑制住了想多問多了解的好奇心。
只是一心一說到昔日過往卻突然打開了話匣子,還順帶提到了關於日番谷人際關係的話題,其中他說了一句評價讓夏梨印象極深:跟日番谷私交最好的雛森,可是他見過最天真純潔的女孩了。
明明只是生命中的過客,卻在夏梨的記憶中深深佔下一席之地,甚至夜長夢多,關於日番谷周遭的所有事情都想連帶知曉。即便因此凸顯她在意的程度已似乎有些失禮了。
或許是那一頭皓髮太過醒目,或許是那與身形落差極大的成熟穩重帶給她的安全感,又或許是他為了春婆婆願意時而來到現世流盪的善解人意--仔細回想已不能確切指出,到底是什麼原因促使如今這番,被他的一切吸引到無法自拔的地步。
夏梨嘗試用著各項情報拼湊,自行描繪著日番谷在屍魂界生活的光景是如何--會對著誰發他那極易動怒的脾氣?會對著誰義正嚴詞的說教?又是對著誰,才能展露出他隱於內心最為純粹真切的笑容呢?
無法停止偶爾憑空編織的虛幻情節,可能這就是思念太過才導致作祟的吧。
日番谷不會輕易對別人說自己的內心,但卻可以不顧一切地用行動捍衛自己所在意的人事物。
夏梨歸納資訊,彙整出想必自己也就是逐漸被他這項特質所深深牽制的結論。
原本的她心如止水,曾經的混沌都早隨著時間逐漸沉澱在心靈某個角落,縱然無法完全不去在意,但至少只是隱藏於地平線的惦記,不去碰觸便沒有激昂。
但又隨著時間移轉,直到她得知某項訊息後,這才突兀地覺得所有一切都隨著昔日的過往猛然翻攪,她這才驚覺自己的記憶力太好或許也不是件好事,彷彿被什麼力量緊揪著左胸位置,久久無法釋然……
首先這就得回溯前些時光,打亂平靜的根源,是某位串聯著記憶,似熟非熟的死神。
早已在腦中幻想過幾遍的面孔,竟然就這樣真實地出現在自己面前--那次則是平子真子跟雛森桃到現世陪同六回生實習的因素,五番隊的兩人便抽空,順帶來浦原商店找日代里敘舊談天。而夏梨也好巧不巧撞見了日代里正與平子他們談論起自己的瞬間。
「咦?這位就是黑崎妹妹?」於是乎,有人在夏梨踏入了門檻之時,便一眼認出她是那話題之人。
「……妳是?」
「阿阿、我叫雛森桃,是五番隊副隊長,初次見面。」出聲之人展露出大大的笑容,也伸出纖細的右手朝向夏梨禮貌示好。
--果不其然!
在撇見雛森左臂上別著的副官章徽時,她就已心裡有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