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距离最近的警员连忙跑过来一左一右接过夫妻俩。
陆诚递过干燥的毛巾,“麻烦你们去一趟警局配合我们调查你们女儿的死亡。”
“……好。”父亲勉强撑起神智回答,母亲就像被吸走精元的人,绝望地靠着车窗,心如死灰。
因为出于吕临岚父母的情况无法驾驶车辆,所以陆诚让他们与自己车后排的两个警察换了位置。
警车又被踩下油门,呼啸离去,一些挖开的小土坑很快蓄满雨水,周边的泥土散乱地掉落进去。渐渐地,维持不住泥坑的形状,轰然塌陷,恢复原来的模样,可终究不是原样。
回警局的路上,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雨,跨江大桥发生事故,交通堵塞,严严实实的只留下允许一辆自行车通过的缝隙。
警车不断鸣笛,可无奈前方是有心相让也没有空隙挪动的程度,后面的车又源源不断上前,堵住退路。
陆诚让几个警员下车去跟后方的司机沟通,一边联系交通管理局的人,让他们赶紧疏导路况。
他转过身,看看车座后排的吕临岚父母,不动声色地观察前后拥堵的路况,他轻轻拍打自己不由自主抖动的大腿,计算已经花费的时间。
来不及了,陆诚心想。
他示意刘边清端稳记录本,“额,打扰一下,我们先在车上做一个简易的询问,可以吗?”
妻子木然地盯着车窗玻璃一道一道的雨痕,置若罔闻。丈夫反应半拍,说:“好,警察同志。我叫吕彰军。”
车里狭小的空间开足暖气,隔绝肆虐的恶劣天气,却暖不了悲凉的心。
陆诚开口:“吕先生,你们在两天前就曾报案说女儿失踪?能详细说一下那时的情况吗?”
吕彰军缓缓说:“是的,我们报过案,当时的我们以为有人绑架我们女儿贪念钱财,所以我们一直在等绑匪的消息,哪知,居然居然等来了岚岚身亡的通知。”这么一大段话,他有些气短,力不从心地按着胸口喘气。
妻子静默地流下两行泪水。
“如果是绑匪的话,你们去报警,就不怕绑匪撕票?”陆诚顺着他的话指出一点疑惑。
“怕,当然怕。所以我们等了12个小时,在这期间我们无比煎熬,可是一直都没有人联系我们,实在担心岚岚的安危我们还是选择了报警。警察同志,难道是我们因为报警所以岚岚才丧命的吗?”最后带上了颤音。
陆诚答:“吕先生,您先不要盲目自责,具体的我们一定会给您和夫人一个交代。只是,我想问,为什么你们会在女儿失踪后第一时间以为是有绑匪勒索钱财呢?”他抛出一开始就觉得存疑的地方。
“因为,因为……”吕彰军忽然感觉头晕,脱力往后靠在椅背上。
“因为,确认岚岚失踪前,冯秀兰跟我说,有人绑架她的女儿,敲诈勒索他们一家。”沉默了许久的妻子出声回答。
“冯秀兰?”陆诚道。
旁边的刘边清思考了会,灵光一现,推推陆诚的手臂,用口型告诉他,“李蝶的母亲。”
陆诚眯着眼仔细的辨认小刘的口型,看清楚之后,忽然解释得通涌上的熟悉感。是德爱高中的那个女孩子徐可儿曾经说过,李蝶的好友名字叫吕临岚。
他连忙趁机问:“有人绑架李蝶?这跟你们女儿的失踪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蝶?你们知道李蝶?你们怎么会知道李蝶?”妻子有些激动,探起身子直直盯着陆诚。
吕彰军缓过劲来,拉回妻子,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慢慢地安慰她的情绪,有些歉意地说:“警察,李蝶一家与我们是邻居,我们岚岚自小就跟李蝶是好朋友,形影不离无话不谈。李蝶失踪了,岚岚也失踪了,我们就以为是同一个绑匪干的……不过确实,你们怎么会知道,李蝶?”
刘边清奋笔疾书的记录着,顿了一下周围兀的沉入寂静,外边的雨声无限放大传入耳朵。
他见陆诚不回答,缓慢的开口,“因为……李蝶,也是受害者。”
边说边观察陆诚的神色。
“什么?可是他们家,给足了绑匪索要的钱财金额,而且李义行还四处张扬,说送李蝶出国留学了。”吕彰军惊声,有些意外。
“送……李蝶,出国……留学?”刘边清一字一句记着,才反应过来。
陆诚摩挲着下巴,沉思,“吕临岚也是德爱高中的学生。”
语气几乎肯定。
“对……”吕彰军轻声答复,陷入自己的考量。
窗外两三个警员撑着伞跑过来拍拍刘边清那边的窗户。小刘摇下半扇,雨水迫不及待的滴答在边沿上,溅开细密的水花,溅得小刘脸上满是水珠,他抹一把脸,听着外面的同事说后边疏通开一条路。
刘边清回头望望,车辆整齐的列出一条容纳一车通行的道路,明晃晃的车灯大喇喇刺眼,挂着雨水划过的痕迹,一时竟看不清后路有多长。
他小心翼翼地控制车速,缓缓倒退。
广播里播报这场洛城市千载难逢的大雨,已造成几人遇难失踪、几人确认死亡。半路,遇上穿戴着塑胶雨衣的交通管理局的工作人员,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往前方出事的现场。
大概花费二十分钟左右,警车终于开出堵塞的车群,果断地选择另一条路,以最快速度赶回警局。
此刻,城市里的许多人透过玻璃注视这场雨的洗礼,耳边听着不断增加的洛城周边被淹没的村庄数量,雨水撞在室内一面温暖的窗户上凝出层层白雾。
捧一杯热茶,在四季如春的空调房里,白色的帘子隐约记得她的轮廓,陈萱宁掀开它露出温柔的侧脸,色调暖阳的灯光下一抹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