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会过得很好,简单、平静、快乐……就算是上一世,你不是也和她做了二十几年恩爱夫妻吗?多少人就算历经磨难,也无法修成正果。少微,你该知足。换了旁人,她或许会过上简单的生活,不必遭受那些横祸,可你又怎么确定,那样的她一定是更快乐的呢?”
少微无法确定,少微想的只是她能少吃些苦。
少些病痛,少些磨难,少些等待……
司命继续道:“有件事,也不是刻意瞒你,你既然说到了此处,我就告诉你吧。赏善司很想留下那位姑娘,做个文书正合时宜,被那位姑娘婉拒了。她说,她在凡间过得很幸福,无意留在阴间。永生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怎么会没有意义,那我……”少微说出口后也通透了,她是个鲜活的凡人,又那样至情至性,阴间的永生,无趣透顶,起码,并不是她想要的。
不知她有没有想过,放弃了永生,也是放弃了再见到少微的可能。
“你看,你们是不一样的,你是神,你享受永生,她只是凡人,就算给她永生她也不要。”司命的好话说尽了,难听的话不得不说了,“你要体谅陛下的苦心,今日让你见五岁的尹恬是要你明白,她不是你想见的人,若是今日见到的是一个知晓男女之事的尹恬,她爱上你那才会遭遇灭顶之灾,你到时候能做得了什么?你自己都要被压去昆仑山面壁终身。”
“明日……恬……尹恬,还会过来吗?”少微无穷无尽的期盼变成了一点点小小愿望。
少微无从知晓遇到自己之后,她是否更开心,但她尝遍的苦楚,少微不愿她再尝一点点。
哪怕以少微不再出现在她面前为代价,少微也愿意。
少微听过无数个寒夜里她极力忍耐疼痛的声音,见过她好几次奄奄一息的苍白面孔。
她往往选择强撑着勉强笑出来安慰少微,说的从来不是她会好起来,而是希望无论发生什么,少微都能好好活着。
留在天庭,反倒实现了她的愿望。
少微永远也不会死去,无论千年万年。
“会。”司命道,“她有空闲的时候日日都会过来。”
“好……”少微试着要放弃爱人了,“我当时没跟她道别,我明日跟她道个别,就回天庭。”
司命喜出望外,道:“甚好甚好,少微,你能想开,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司命用力拍了拍少微的胳膊,“我们可都为你捏了一把汗,你涉世未深,又遇到那么好的姑娘,要你过这一劫,是难为你了。”
司命见惯了凡尘事,也知道那是很好很好的姑娘。
“说起来,你是半点不用担心,梁肃和尹丫头有三世情缘,视她如珍宝……”司命想少微愿意放下了,这等叫人安心之事也该说与少微听听。
“这是第一世?”少微心如刀绞,无法沉着面对自己的爱人很快与旁人缘定三生了。
司命翻着手里的册子,捋了捋长须,“不,这是第二世。”
“上一世她是我的妻子!”少微怒道。
司命合上册子,好脾气地哄道:“是呀是呀,不过她本来命定的人就是这个人啊,上一世你是横插进去的,她爱上你之后和那个人的红线就断了……”
少微怒目而视,“若是情比金坚,红线怎会自己断?红喜神根本就在乱牵线!”
司命气定神闲,不被少微的怒气沾染分毫,“这些事我不懂。”
少微姑且咽下了怒气,想了很久,红线的确会让牵连的两人产生无法抗拒的缘分,但少微也是才知道红线会自己断,难道因为少微是神?还是红喜神刻意为之?
其中的关窍,恐怕唯有红喜神知晓。
天暗下来后,少微和司命寻了个屋顶坐了下来。日理万机的司命不肯歇口气,自己在一边核对两本册子。
少微想像做凡人时那样试着睡一觉,奈何倦意全无,闭上眼也不起作用。
“那个孩子怎么样?”少微在凡间并非了无牵挂,问起了除她之外最牵挂的人。
司命头也不抬,“你都回来好几日了,这也没发现……那是开阳星君。”
少微气又不打一处来,“开阳历劫为何要投胎做我的儿子!”
少微是想暗戳戳贿赂一下司命好好照顾孩子的,一听说那是在天庭与自己多次不对付的二愣子开阳,少微的怜爱之情消散了大半。
“你为何要问我?”司命反问道,“你虽是神,但也有私心,那位姑娘是已经逝世了,若她没有,你会不会做出逾矩之举?哪怕是做凡人,玉帝也不会准你有所谓的血脉留在凡间。”司命假惺惺叹了口气,“这可是玉帝的恩典,说你受苦了,让你体验一下做父亲的感觉。”
少微冷“哼”了一声,一个字都不信。
同样是历劫,开阳基本没吃苦,和少微比,是云泥之别。
开阳不能叫历劫,叫下凡玩玩儿。
“说真的,你吃的苦和南十比不算什么了,南十在地府一百年,险些魂飞魄散,后面又在凡间做了三世凡人,没有哪一世是善终的。她在凡间历劫时可从没有自己的孩子,为此不知受了多少折磨,恰好开阳下凡,你比南十的运气好多了。南十刚回天庭的时候不也是难受至极吗?现在不也很好?”司命举起了现成的例子。
少微不认为这个例子很好,“但她被抽走了记忆。”
为了能继续坚守职责,南十靠自己无法忘记凡情,自请由玉帝抽走她的记忆。
“说明南十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陛下没信任错人,天君也没白教养她。她愿意放弃自己的感情,这才是神。”司命表现得很钦佩。
少微不由自主道:“我不愿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