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远比曲辕犁要来的热烈。
曲辕犁是节省力气,但耧车节省的可是粮食啊!
“我家十亩地,今年能省下来二百斤粮食呢,感谢县太爷!”
“县太爷究竟是什么神仙活菩萨转世,咱们这苦日子,终于能有个盼头了啊。”
“昨晚买到耧车以后,村里家家户户晚上都吃了一顿饱饭,真舒坦。”
“省下来的粮,够吃好久啦!”
“我还是不会用那个耧车,等我再找胡差役请教请教,听说他现在手把手,挨个村的教呢,真是好人呐。”
“县衙的几个差役都很不错,态度也好,县太爷教导有方。”
随着江县田地里的耧车越来越多,大家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
纵然顶着酷夏的日头,在田地里汗流浃背,但心里也是甜的。
身形佝偻的老农舍不得租牛,和几个儿子们一起轮流拉耧车,中途歇息的时候,回头看向播种过的土地。
这片光秃秃的土地,三个多月后,会长成麦田、高粱田。
和往年杂乱枯败的粮田不一样,将来这片粮田,必定整整齐齐、金黄灿灿。
秋风一吹,麦浪翻滚,满世界都是麦穗儿的清甜味儿,那画面得多好看呐。
想到这里,老农浑浊的眼睛里浮现出泪光。
他们种的不仅仅是种子,还是秋天的盼头和希望啊!
感谢县太爷,让大家都有了盼头!
而三足耧车的功效,也彻底洗刷掉县太爷身上‘二世祖’的骂名,提起陈庚年,大家都恨不得把他夸上天。
就连他招揽二世祖衙役,现在也被人夸‘眼光独到’、‘治下有方’。
看看胡铭差役,本事多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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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爷!你说陈庚年那个二世祖,怎么脑子突然就开窍了,不仅研究出耕犁、耧车,还能想出用一群二世祖对付咱们的法子!”
大热天,主薄邢铁牛急的浑身直冒汗:“尤其是那个耧车,每亩地节省二十斤粮食,太惊人了!现在陈庚年口碑风评彻底反转,就连他手底下的二世祖们,都被人闭着眼夸赞,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啊!”
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但,郑文峰毕竟是斗走好几任县令的地头蛇,最开始因为低估了陈庚年,才猝不及防被那小崽子阴了一把,现在反应过来,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
“这贼天气,越来越热了,今年怕是要大旱啊。”
郑文峰脱掉里衣,露出大腹便便的肚子,看着外面天空上的太阳,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随后他看向邢铁牛:“急什么?三足耧车买到了吗?”
邢铁牛急道:“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想着那耧车,郑爷,现在咱得想想对策啊,不然陈庚年跟乡绅们联手,关系拧成一股绳,咱们就彻底奈何不得他们了!”
拧成一股绳?
郑文峰闻言嗤笑道:“蠢货,他们怎么可能拧成一股绳?裴仲这些人,既然能因为儿子进衙门学好、上进,选择和陈庚年联合。那也自然会因为儿子惹祸上身,跟陈庚年决裂。而且你真以为他们乐意自己儿子在衙门当差役干苦力?好歹都是有头有脸的乡绅,家里不愁吃穿,凭什么让儿子去当冤大头?”
邢铁牛闻言愣住了,这句话其实他有些没琢磨明白。
不愿意儿子当冤大头差役,为什么又同意们进衙门呢?
但郑文峰也懒得解释,继续说道:“三足耧车买到了,托人去找那个叫做胡铭的二世祖,让他帮忙去播一亩地,趁他不注意,在耧斗里放热水煮过的死种子。等将来不发芽的时候,去胡家找胡志峰闹。耕犁、耧车都得用到耕牛,这鬼天气越来越热,总能会有一些人家为了赚钱,使劲儿让耕牛劳作,最后闹出毛病,让他们带着病牛去县衙闹。还有,往年这个时候,田地里劳作的人,大多数都会患热病,今年大旱,估计更严重,晒死人、渴死人都不是没可能。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儿出来,乡绅们还愿意儿子在衙门里待着?就算陈庚年研究出来耧车有什么用,这些事情他处理不好,人们还是会埋怨他年轻,没经验,办事不牢靠。到时候——”
邢铁牛眼睛彻底亮起来。
他佩服道:“到时候,大家就会怀念郑爷,主动请郑爷出山,帮忙治理江县!怪不得郑爷您要在陈庚年上任之前,主动赋闲在家,这招以退为进,实在是高啊!”
郑文峰得意的眯起眼睛。
他在江县做了数十年土皇帝,手下有衙门的差役,差役下面还养着打手。大多数村子的村长,一大批乡绅,商户,乃至田里劳作的佣户,都得听他的话。
岂会怕一个小小的二世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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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
在吴家村讲解三足耧车操作方法的胡铭,经不住央求,再次亲自示范,播了一亩地。
天上的太阳不知道为何,越来越毒辣。
胡铭其实很累,甚至隐隐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毕竟他是做耧车技术教学的,又不是给人做免费劳工的!
但今天这个求帮忙的人很大方,偷偷给他塞了二百文钱。
胡铭心头一跳,同意了。
“看到没,胡铭差役是个好人呐,亲自给我家田地播种做示范。这亩地,过些天肯定出满翠绿翠绿的秧苗!”
那人热情的很,在胡铭播种的时候,四处高调宣扬,引来无数羡慕的目光。
既有钱拿,还得了夸赞,哪怕天气炎热,胡铭心情也好了一些。只是汗流浃背的他没注意到,耧斗里那些种子,颜色微微有些发黑。
田埂上,刚才把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