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新成和卢卡进了病房,才发现此时维宁并不在房内,他们只在床边看到了一男一女,两个看上去和维夕年龄相仿的孩子。
两个孩子倒似乎很老练,见到警察也一点都不慌张,特别是那个女孩,只是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推门进来的两个大人看。
四人八目对视片刻之后,廖新成率先问道:“请问你们知道这位病人的家属去哪儿了吗?”
“阿姨她去医生办公室了。”女孩十分镇定地回答。
孩子的反应,让廖新城多少有些诧异,看着也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毕竟自己这会儿是穿的警服,而她看到自己竟丝毫既无半点兴奋又无任何慌张,只是极度的平静,总让人觉得太冷静了些,便继续问道:“所以你们是维夕的……同学吗?”
“嗯。”两个孩子点了点头,那个女孩还主动自我介绍说,“我叫季洁,他叫张成乐。”
廖新成‘哦’了一声,便索性继续同两个孩子交谈起来:“那你们能跟我说说关于维夕的事情吗?”
两个孩子点点头,但那个女孩想了想,反问道:“那您想知道关于她的什么呢?”
“什么都行,平时生活中的一些情况,比如她成绩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兴趣爱好,有哪些朋友,等等,之类的。”廖新成说。
季洁又沉默了片刻,缓缓回答说:“维夕她成绩一般,不好不坏的那种,她的性格很内向,在班里几乎没有朋友,平常的时候,她做的最多的,应该就是看书,她最喜欢看各种志怪玄幻灵异类的小说。”她的语速很平缓,一点也没有小孩子说话的那种急促与呱噪。
“没什么朋友,”廖新成默默重复了一声,不免有些好奇地说:“那你们和她的关系,看上去还算不错?”
“大概我们是她在学校里仅有的朋友吧,但我们跟她不在一个班里。”季洁淡淡地说,语气中有一丝难掩的无奈与伤感?
“原来如此。”廖新成微微点了点头,突然觉得眼前这孩子有点意思,于是又继续追问说,“你们不在一个班的话,你怎么确定她在自己班里就完全没有什么朋友呢?”
“我们两个班的教室,一直都离得不远,中间只隔了一段不宽的走廊,所以我在自己位子上往窗外看,就能看到她在教室里的情况,课间的时候,她基本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放学后,她就基本都和我们在一起了。”季洁停了停,又补充了一句说,“不过维夕长得很好看,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时常还会有男生过去向她搭讪,可惜维夕从来也不搭理人家,时间久了,大家也便不再自讨没趣了。”
季洁说完,眼神有些哀伤地望着病床上的维夕,那被白纱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脸,只透出了鲜红的血迹到纱布上,哪还看得出半点原本那姣美的模样。
“那你们跟她是怎么认识的?”廖新成问。
“我们从小在一个弄堂里一起长大的,维夕从小就没有爸爸,所以常常被弄堂里的其他孩子欺负看不起。有一次正好被我们俩撞上了,大概是因为我们俩也都是单亲家庭的原因吧,所以我多少对她有些同情,看不惯那些孩子的所作所为。”季洁说到小时候时的神情有些严肃,童年在她的心中,也没有留下多少美好的印记,只是她的性格不似维夕那般怯懦,相反是异常的刚烈,因而弄堂里的孩子从不敢欺负她,只敢绕着她走。
“我记得那时我们才六岁吧,都还没上小学,”季洁继续说道,“我跟成乐就路见不平,冲了上去,帮她赶走了那些欺负她的熊孩子,于是我们也就这样认识了。”
“说别人熊孩子,自己不也是和他们一样年纪的孩子吗?”廖新成在心里轻轻嘀咕了一声,继续问说:“所以之后,你们就成为了好朋友吗?”
“其实最初,我只是单纯地看不惯那些欺负人的孩子,但是对一个常常被人欺负的孩子来说,突然出现的一个能保护自己的人,就像是沉入水底前能最后抓住的救生圈吧,所以她开始常常跟在我们的身后。”儿时回忆的画面开始浮现在季洁的眼前,“我跟成乐呢,除了有最初助人为乐的原因之外,小孩子嘛,多少还有些英雄情结,我从小就爱看金庸的武侠小说,梦想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女侠,于是就大言不惭地跟她拍胸脯保证说,只要跟着我们,我季大侠到哪儿都会罩着她的。”
说到这儿,季洁忍不住笑了,又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廖新成看着眼前少年老成的季洁,觉得这孩子还真是有点儿意思。
听完季洁的回忆,廖新成把问题重新拉回到维夕出事前后,问道:“那她出事之前你们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什么时候?”
季洁回想了一下,说:“应该是她跳楼的那天上午,我坐在教室里时,常习惯性地往维夕他们教室望望,那天我也和以往一样,随意转头看了一眼,然后就看到她被他们的班主任张戈倍罚站在门口。后来祖老师看到了,走过去和张戈蓓说了几句,后来祖老师走了没多久,张老师就又让她回了教室。”
“那你听到他们具体说什么了吗?”廖新成问。
“估计祖老师就是过去问问为什么罚站之类的吧,然后再帮维夕说个情?这个我也是猜的,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隔的距离有点远,具体说什么我听不到。”季洁回答说。
“其实张戈蓓一直看维夕不顺眼,经常找各种借口批评她,还一直说她跟祖老师有暧昧。”张成乐突然插嘴进来说了一句。
这话明显让廖新成有些诧异,一个小学的班主任怀疑自己的学生和其他老师有染,还因此处处和这学生作对,这似乎不该是一个常规操作,有些不敢相信地追问道:“那这个张老师,有通知维夕的家长,沟通孩子的这些事情吗?”
“嗯。”季洁点点头,继续接回话回答说,“张戈蓓找过维夕妈妈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