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晨瞟了一眼桌子上厚厚的发票:“钱,我一分都不会少你的。我的一个药瓶子,你看到了吗?”
“你还想寻死吗?”
“这和你没关系?”
“只有弱者才会认命!”
说完转身把门重重一摔就走了,不给田晨怼回去的半点机会。
他声音很低,但很有力量。
这!这!这!
人品很好?
心系苍生?
就这?
不知为什么,田晨很想冲出去给他两耳光。
缓缓下床,感觉身体轻快多了。
把门反锁,赶紧冲进卫生间去洗个澡,打开花洒,热水倾斜而下。
缓缓地解开内衣,确认一切没有问题。
不知为什么,那个高大的身影突然就闯进了田晨的脑海:
阿朵说他是骑马回来的,当时自己昏迷不醒,肯定是一直紧贴着他,想想他刚才他那个拽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反胃。
田晨,你想什么呢?
你俗不俗?
裹着浴巾,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她感觉肚子咕噜噜地响。夹起一个小笼包子,咬一口,香软可口。
连续吃了几个,有点噎人,端起玻璃杯的羊奶准备喝。可是一想到阿朵说是那个男人弄来的。
触电似的放下了杯子。
那个狗男人的声音像魔咒一样又出来了:“只有弱者才会认命。”
邪门了?
第二天一大早,田晨就办理了出院手续。打车到了名片上的星河客栈
收拾妥当,拉开窗帘。县城的大半景色都收入眼底。依旧是蓝天白云,艳阳高照。楼房并不很高,而且不太集中,远处隐约可见白色雪山。
据说这里的雪山一年四季都不会完全融化,人们吃用的的水,农作物的灌溉都靠这雪水。
雪山在藏族人民的心中是神圣而纯洁的,这种无邪的信念,纯粹没有一丝杂质。
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段话:“雪山,是除宇宙之外,人类的终极理想,是所有户外旅行家的终极归宿。”
或许这是自己喜欢雪山的原因之一吧!
可是在这个复杂多变的社会,想要活得简单纯粹一点,太难了。
该面对的事还是要面对。
她再次打开手机,又是铺天而来的未接电话和信息。
她一一用指尖划过。
不过,今天班长发来信息:田老师,你在哪里?他们用这种龌龊的方法录视频颠倒黑白。只要你回来,我会召集班上的一些同学,录个视频,证明你不是这样的老师。
正准备回信息。
夏雨菲打来了电话:“田老师,都怪我。这么多老师,就你一个人为我出头。可是江婷婷我们确实不敢惹,以后我离他远点,忍一忍还有两年也就过去了。”
“什么叫忍一忍就过去了?你就是太软弱了,这样他们会变本加厉的。”
“可是我好不容易考上这所高中,我家的条件读不起私立学校。如果我们继续和他对抗,你的工作保不住,我在学校也待不下去了。”
田晨深呼吸一口:“对不起。我刚才有点激动。这件事让老师在想一想吧!他们这几天有没有找你麻烦?”
“没有。老师,你在哪?一定要注意安全啊!要上课了,我挂了。”
“我在一个很远的地方。你放心,我办完事情,过两天就回来。”
田晨放下电话,在镜子前简单梳妆一下,就穿着那条蓝花白底的藏族长裙出门了。
她很喜欢这边藏族女孩的服饰。她五官精致,一双黑眸,璨若星河。别人根本不会把她当外地游客了。
远远看见楼梯口阿朵哼着歌,摆弄着辫子翩翩而来。
看到田晨,她眼里闪烁着七彩光芒:“仙女姐姐,你太美了,就像我们草原上随风摇曳的格桑花。”
田晨一贯忽视别人对她容貌的赞美,问道:“格桑花是什么花?”
“一种生长在草原上野花。形状像菊花,有很多颜色。我们把它作为幸福和爱情的象征。她的生命力特别强,风一吹,种子落在哪里,来年就会长出一大片。”
望着阿朵天真无邪的小脸,田晨试探性的问:“你的汉语说的不错,是谁教你的?”
“是我阿哥?”
怎么哪里都有他。
“哦,你阿哥什么文化啊?”
阿朵似乎有些听不懂,仰着头:“什么文花?”
“就是他上高中或者大学了吗?”田晨莞尔一笑,觉得以后和她交流都要用通俗易懂的词汇。
阿朵摇摇头:“没有。我们县城没有高中。哥哥初中毕业就开始做小生意了。我小学毕业那年妈妈眼睛就开始不好,我也就没有继续上学了。”
说道这里,她失落地低下了头。
田晨心里突然坚定了一个想法,于是问道:“你们这里的中学在哪里?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可以啊,我经常没事了就来学校门口听老师们上课。”
她看看天边卷起厚厚的乌云又补充道:“天黑前,我要赶回去收衣服,做晚饭。”
“你阿哥不做家务吗?”
“在我们这男子一般都不做家务的。”她似乎把这不成文的规定当成了自己的信仰。
原来如此。
田晨“哦”了一身无言以对。
阿朵突然很自豪地仰着脸问:“橙子姐姐,我哥是不是很帅?”
田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