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那个地方,根本不是与客栈相接的地方,而是在下台阶后,扭曲的另一个空间,所以村民们无法看到我们,因为我们跟他们根本不是一个空间的,而当我们再次回到这里的时候,我们早就与现实脱轨了。”
“这里的白天极其短暂,夜晚是否相反现在暂且不做定论,可疑的香气……感觉更像是焚尸之后掩盖上去的香粉的味道,这个我也是刚才在外面具体闻到更浓烈的味道后才想起来的,到底是不是我就不清楚了。”
周安眠站在一旁瞠目结舌,听着他们一句话一句话的分析,感觉一阵挫败:“你们……这么短时间就理出了这么多?我还在担惊受怕着呢,根本什么都想不到……而且你们……脑洞是大哈……”
宋更停耸耸肩,毫不在意:“没办法,写小说的。”
知夜音抿唇一笑,学他:“没办法,爱做梦的。”
他们二人的脸皮之厚与默契十足着实让周安眠大跌眼镜,索性无视他们嚣张的嘴脸后,才发觉这里只有他们三人。
“他们没上来吗?”在周安眠说着转身正要下楼看一眼的时候,知夜音似是想起了什么,急忙跑上前拽住周安眠的胳膊,迫使对方刚迈出的腿不得不收回来。
周安眠疑惑,知夜音示意周安眠不要说话,自己则仔细听着楼下的一举一动,一声一息,可惜的是,什么都没有。
宋更停看她的表情,也大概明白了下面发生了什么。
一片静默,周安眠焦急地看着他们的表情,她什么都做不了。
知夜音拉着她离开楼梯口,与宋更停一起站在中央后,她无奈地对他们说:“看来这段楼梯,跟外面的一样,也是分界点。”
此话又让周安眠大惊好一会儿,倒是宋更停一如既往的清冷淡定,仿佛一切他都有所预料,所以并不惊奇。
宋更停重新将视线投放在那间房间的门上,下定某种决心般走向前,轻轻推开门。
门很沉重,打开时发出了一阵巨大的吱呀声,挂在门上方墙壁上的红布带被门角勾到,随着门的移动,红布带携着红花一节一节地滑落,躺在地上。
房间内,血腥味很重,红木床上被褥凌乱,沾上的暗红色似乎是血迹,床帘被撕破,地板上有磕撞的痕迹,蜡烛遍地都是,全然不像新婚之夜婚房内应有的景象,倒像是一场闹婚。
知夜音捡起地上的一根烧了半截的蜡烛,仔细端详着:“看来……这场婚礼并不顺利。”
宋更停走到床边,拉开破烂的床帘,掀开凌乱的被褥,淡粉色的床单上,染上了一大片鲜红,触目惊心:“不仅不顺利,还死了人……我记得,当时那群人里面并没有新郎,新娘不在还正常,新郎也不在……反倒不正常了,更何况还是敬酒的时候。”
一盏烛台被周安眠扶起,烛台上面也沾染了血迹,特别是托台边缘,尤其浓郁。
她放好烛台后下意识远离,血腥的场景和着那令人作呕的气味让她有点头晕目眩,窒息让她想要赶紧离开这里。
宋更停与知夜音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常,聚在一块地方开始对这里搜查了起来。
宋更停从半开的抽屉里拿出一张老旧照片,捻在手中与知夜音给她的另一张照片反复比对,发现了几点不寻常处,下意识喊知夜音过来。
知夜音闻声放下手中的帘布朝他走去,也看着他手中的两张照片。
抽屉里拿出来的那张照片里面没有被抹去的人,且照片中富贵女人与小女孩并未出现于其中,也许不是同一时期的照片,可是表情却又如出一辙。
“真不敢相信……我妈她是也来过这儿吗?”知夜音拿过那张没有涂抹痕迹的照片,仔细看着,试图找出其他的一点蛛丝马迹,可是毫无收获。
另一边的周安眠的状态愈加不稳定。她双手撑在梳妆台上,身子微微颤抖着,冷汗顺着额头滴滴流下,呼吸轻微缓慢,双手紧攥成拳。
她强撑起自己的眼皮,想要看看镜中自己的狼狈模样,却不料,镜中的她不同于她自己,正对她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好像就快要逃离镜中世界,将她拉入深渊。
周安眠猛地倒吸一口寒气,向后退去,踉跄几步倒在了地上,瞳孔放大,仿佛镜中的另一个自己在一点点剥去她的生机,让她感到窒息。
她的动静很大,惊到了一旁的两人。
他们看到周安眠这番模样,才终是如梦初醒般跑到她身边,询问安抚她。
知夜音不停抚摸轻拍着她的背,在注意到她的眼神变化的时候,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梳妆台上放置了一面镜子,本该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却让她心底不由一惊,急忙攥住宋更停的手臂:“你去看看那面镜子,安眠应该是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宋更停看她们的神情,也不多问,起身走到梳妆台前。
梳妆台上零零散散地倒着各种胭脂水粉,很多张胭脂花片被撕碎,有几张还掉落在了地上,看样子是被谁踩过的,上面还留有印记。
铜镜的镜面好似是撞击导致,裂开了几条长缝,它照出了房中混乱的景象,却照不出房内活生生的人。
宋更停不由抬手覆上那道缝,仔细感受着这些痕迹,企图能从中观到当年在这个囚笼中发生的一切噩梦。
结果显而易见,一无所获。
他无奈叹声气,转身回到原位,蹲在周安眠的面前,高大的身形挡住了她的视线,她的情绪也渐渐归于平静。
宋更停见她的情绪缓和后,便将自己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她们:“这面镜子照不出我们,也许我们的猜测是对的,我们并不属于这层空间,所以这里的可视物也无法察觉到我们的存在,就像我们无法干预他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