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顺父母，启蒙之时的道理，臣不肯忘。”齐越心知姜华裳是想要挑拨齐家的关系，不卑不亢地回道。
马车停了下来，就他们说一会话的功夫，已经到了长公主府。
“罢了，你执意要侍奉本宫左右，本宫倒不好不受，把你的名字递到礼部去吧，就叫他们插个空，说是本宫说的，特许你来参加明日的选拔。”姜华裳忽地想起了什么，灿然一笑：“齐公子，别忘了多多表现，拔得头筹，这样才能救天下英年才俊于水火啊。”
齐越下车的身形一僵，而后转身行礼道：“臣来之前，已经将自己的生辰八字递给礼部，明日臣定来长公主府。”
说完，他径直从马车上下去。
姜华裳倒是没想到齐越还真像是个真君子，说要救他父亲的话也不是一时的权宜之计，自己倒是小看他了。
姜华裳掀开帘子，看着齐越走远的背影，轻声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真是可惜，本宫倒是有意磋磨，可他是齐家的人……”
正感叹着，袖口处传来一阵拉力，姜华裳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捡回来的少年已经跟着她往马车另一边挪了挪，此刻正揪着她的袖口，坚定地拽了拽，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姜华裳朝他伸出手，这次他倒是没有避嫌，认真地托着姜华裳的手，在上头一笔一划地写下三个字。
“齐——怀——钰。”姜华裳辨认着，笑道：“这是你的名字？你也姓齐？”
少年点点头，而后飞快地在姜华裳掌心里写道：“别要他，要我。”
姜华裳怔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不过和齐越说了会话，齐怀钰的态度怎么转变得这么大。
齐怀钰见姜华裳没有反应，以为她见了齐越那样的人，就不要自己了。
从齐越上马车之后，姜华裳的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那个人，在她问身边侍女他和齐越哪个更好看的时候，齐怀钰心中竟然没有一点刚才那种别扭的，不甘于以色侍人的想法。
他甚至庆幸于自己还有这么一副皮囊能够入了姜华裳的青眼，那些在读书、科举上再也不能实现的理想，用这种方式实现也不是不可，他一直要比较、要超越的人也被夺了功名，他们便又一次站在同一条线上。
而姜华裳这条线明明就是他先触碰到的，任何人都可以超越他，得到姜华裳的宠爱，但是唯独齐越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齐怀钰澄澈的双眼中甚至带了些恳求，他再一次在姜华裳手心里写道：“我也能成为你手中的玉，任你磋磨。别要他，要我。”
他重复了一遍，而后竟然缓缓地从马车座位上滑了下去，以一种被俯视的姿态窝在姜华裳的脚边，手紧紧地攥住了姜华裳的指尖，克制地俯身在姜华裳的指尖上留下一吻。
他抬头用那种湿漉漉的、被遗弃的表情仰视着姜华裳，随后在她掌心里写了一句齐越方才说过的话。
“求长公主殿下垂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