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薇手里的剪刀,见只是一些头发茬并没有血迹之后,这才放下心来,他摸索着身后的手铐,对宋薇说:“跟我走一趟吧!”
宋薇经过片刻的愣神之后,定了定神,抬头看向陆景深,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你凭什么抓我?你有警官证吗?有抓我的手续吗?”
“你这是在蓄意伤人,我为什么不能抓你?”陆景深压抑着胸中的怒火:“手续回局里我会补,你现在跟我走就是了。”
陆景深拿出手铐,正要拷在宋薇手腕上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拉住了他的衣角。
陆景深回头看去,见江黎披着他的衣服,巴掌大的脸上都是红痕,头发也被剪得乱七八糟,明明是再凄惨不过的模样,可眼底的坚韧却还在熠熠发光。
她说:“陆警官,我没事。”
陆景深喉结滑动了一下,正要说话,江黎按下他拿着手铐的手,双眼直直看向他的眼底深处,又重复了一遍:“我没事的。”
江黎的手很凉,陆景深手指瑟缩了一下,沙哑着嗓子问她:“你管这叫没事吗?”
江黎还没说话,就听见宋薇阴阳怪气地说:“这位姓陆的警官,你听到了吗?江黎说她没事,我们只是在闹着玩儿。”
她看了一眼陆景深手里的手铐,走到陆景深面前,故意挑衅道:“还是说陆警官的检讨没写够,想再补一份儿?”
陆景深深呼吸一口气,用另一只手一把抓住宋薇的手腕,作势要给她带上手铐,。
江黎却猛得抓住他手里的手铐,小声说着:“陆警官,你带我出去吧!”
陆景深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两人的手隔着细细的铁链,握着手铐的两端。
阳光透过手铐照射进来,落在散落一地的发丝上面。
“江黎!”
陆景深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江黎眼神坚定地回望,一字一句地回答他:“我知道,所以我让你带我出去。”
宋薇听了,一把甩开陆景深的手,眼里满是讥讽:“既然你不走,那我们走咯?”
说完她绕开陆景深,带着那几个小太妹,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临走前她还说了一句:“江黎会被我照顾得很好,陆警官不要担心。”
陆景深紧紧握着手里的手铐,手铐轻轻颤抖着,发出铁链碰撞的声音。
像是陆景深的悲鸣。
人群骤然散去,林佳瑶这才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扶着江黎,问道:“你没事吧?”
江黎摇了摇头,这时上课铃响了,林佳瑶犹豫了一下。
江黎知道她急着上课,轻声和她说:“你回去上课吧,我没事的。”
林佳瑶顿了顿,安慰她几句便走了,阴冷的厕所内只剩下她和陆景深。
江黎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拿过陆景深手里的剪刀,握住剪了一半的头发,一剪刀剪了下去。
留了两年的头发在她手心里软绵绵地倒了下去,江黎看了一眼,然后轻飘飘地将头发扔进垃圾桶里。
陆景深垂着头,看不出脸上情绪,他将手铐重新别在腰间,转身就要走。
“你对我很失望吗?”
江黎解开绑住头发的皮筋,一点一点修剪着参差不齐的头发。
陆景深过了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没什么好失望的,这只是你的选择而已。”
江黎剪完了头发,镜子里的她梳着传统的学生头,头发堪堪到下巴的位置,脸上虽然都是红痕,但是五官优越,眼睛又大又亮,看起来竟比之前还好看几分。
她把身上披着的外套还给陆景深,温暖骤然离去,她打了个寒噤。
陆景深看着冻得哆哆嗦嗦的江黎,一狠心接过了外套。
江黎今天的选择已经向他证明了,那天晚上在路灯下看见坚韧的玫瑰不过是他的错觉,江黎只是警局里那个胆小怯懦的小白兔。
就在他要走的时候,厕所里突然传来宋薇的声音:
“你还敢来学校?”
“你知道我讨厌你什么吗?”
“你去死就好了………”
陆景深动作一顿,缓缓回头,见江黎手里拿着电子商城的录音笔,勾起唇角笑着看向他。
江黎眼睛亮晶晶地对他说:“让她去警局不是我的底牌,这个才是。”
原来一开始江黎把手伸进口袋里的时候,她的目标根本就不是手机,而是录音笔。
她把录音笔藏在衣袖里,清晰地录下了宋薇的一言一行。
录音播放完之后,江黎将录音笔重新放进口袋里,抬头对陆景深说:“我不想再连累你了,所以我不想让你再牵扯到我和宋薇的事情当中。”
她想到一闪而过的检讨书,胸口闷闷的:“害得你们写检讨,是我不对。”
陆景深想到写满了对不起的检讨书。
其实那不是写给宋薇,而是写给没能保护好的江黎,也是写给幼年的自己。
他没能成为一个合格的警察,他在交织着欲望和金钱的社会里沉浮,变成一个胆小懦弱的成年人。
陆景深叹了一口气,转过身,重新将外套披在江黎身上:“可是你这样玉石俱焚的做法,也是不对的。”
江黎身材娇小,整个人埋在陆景深宽大的外套里,看起来可怜极了。
陆景深心里一软,忍不住整理好江黎乱糟糟的发顶,声音也柔了下来:“不是说好会保护好自己的吗?”
“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江黎抬头看向她,眼神晶亮而坚韧:“我有不得不做的事情,所以这两次事件也都在我的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