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太大了,屋檐斜角的雨水不像往常那样一滴一滴落下,而是形成了一股股类似瀑布的细小水流。
附近没什么人,基本是草木,清新的雨后泥土味蔓延进屋。
宁海伟拄着拐杖起身,一个头发全白、戴着副眼镜的老年男性上前搀扶他。
看服装,应该是爷爷新招的管家。
爷爷几十年如一日地注重保养身体,生活起居都有考究,还请了能时刻关注他身体情况的营养师。这些确实也有效果,他一把年纪了,也只有寥寥几个慢性病。
只是,宁玉从未见过他拄拐杖走路。
大概是年纪越来越大,身体老化到了一定程度吧。
宁海伟只和宁继讲了几分钟的话,便成功安抚了他,至少他表面上不会对股权分配有所不满。
晚餐过后,几人因为雨没走,暂时坐在沙发上,司机也被安排进了屋。
宁海伟嘱咐管家:“吩咐下去,让他们收拾出来四个房间。”
闻言,宁玉眉梢微微跳动。
看来爷爷是打算请他们留宿在这里了,甚至考虑两位司机的房间。
宁玉一想到今晚自己很可能要和林深睡一张床,便坐立不安起来。
“外面雨这么大,安全起见,你们今晚就留在这里吧。”
宁海伟措辞委婉,实则是不容他们拒绝。
宁玉捏了下裙角:“爷爷,我还是想等雨变小了回去。”
宁海伟看是宁玉提出质疑,态度温和:“你们回家的必经之路在做路,天气预报有说这雨能下到明天中午。”
宁玉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宁海伟自认为贴心地问:“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林深坐在宁玉身侧,自然地把自己的手搭在宁玉的手上:“没有了,她应该是怕在这里睡不好吧。”
宁玉看了林深一眼,林深会意,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行。”宁海伟打了个哈欠,“反正都是家里人,你们先在这里等着吧,我先去回房间了。”
他睡得早,大家都表示谅解。
宁海伟走到楼梯口时,回想今晚的一切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
他本来还不知道林深和小玉结婚图什么,今天总算看出来了,林深是有真心在内的,不是完全看脸。
只是小玉未必喜欢这样一位惊才绝艳的人啊。
不出半小时,管家走到他们面前:“房间已经准备完毕了,请随我来。”
宁玉僵直着身体跟在他们身后。
管家安排给宁玉和林深的房间比较温馨,基本是按照宁玉曾经的房间来的。
宁玉甚至怀疑,这是爷爷提前很久给她准备好的房间。
理所当然地,这间房间只有一张床,一床被子以及两个挨在一起的枕头。
宁玉进屋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先在屋内转了一圈。
林深叹道:“房间里居然连条毯子都没有准备。”
宁玉不解:“你要毯子做什么?”
“有毯子的话,我可以直接睡在地上。这些天夜里温度还算高,开着空调盖着毯子,勉强能睡在地上。”林深看上去十分惋惜,“这是我早就想好的方案,没想到作废了。”
宁玉瞥了眼木质地板,想象了下自己躺上去的寒凉感受:“你怎么会这么想?哪怕开空调,睡在地上也肯定会着凉的,又不是三伏天,不行不行!”
虽说林深每周都会去健身几回,体质算得上好,不会轻易生病,但是好身体也不是拿来任性作践的。
林深的一字一句皆在为她着想,她也应该替林深想想。
林深坐到桌旁,手指在桌上敲了几下,思索片刻问:“我是想不到什么办法了,你有什么想法吗?实在不行,我出去要条毯子进来吧,就说这条被子太薄,我们嫌冷,想再加一条。你比我了解爷爷,你觉得他听说这件事,会不会多想什么?”
宁玉瞟了一眼床上那条极其厚实、压在身上仿佛能让人喘不过气来的、长度宽度超出床一大截的被子。
“……如果这条被子都嫌薄,爷爷可能明天就亲自带着我们去医院了。”
林深苦恼:“那就没别的办法了,还好给我们准备了睡衣。我这个晚上就把衣服盖在身上,将就一个晚上吧。”
“不行啊,除非你有多余的衣服可以盖在身下,不然的话……”宁玉觉得自己的关心越界了,立马刹住话头,“总之这样就是不行!”
林深托着腮,暗自欣赏了会宁玉焦急的神色,慢悠悠开口:“自打长大后,我就没生过病了。你不相信我的身体素质,还是就是担心我生病,有一点儿可能都不想我受罪?”
“当然是不想看你生病了。”宁玉的语气又急了几分。
宁玉没见过林深的上半身果体,不知道他是不是脱衣有肉,但她清楚林深至少穿衣显瘦,是个体脂率很低的人,哪位亲戚见了都要叮嘱他多吃点饭。
加上眼角的泪痣buff加持,林深往往会给人破碎感强烈的刻板印象,而破碎感通常和“敏感”“瘦弱”“多病”等联系在一起。
即使宁玉清楚林深并不弱,甚至比普通上班族要能打得多,可每天瞧见他那副样子,也还是忍不住这么以为。
宁玉想象力极强,略微一想,脑中便立刻浮现出了林深生病时的样子。
想象中的林深病恹恹躺在床上,额头盖着一块浸过冷水的白毛巾,两颊泛着异常的驼红,有气无力,连喝杯水都要用沙哑的声音喊几回才能让人听到。
病美人依旧是美人,但是……未免太惨了点。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