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好像连最后的垂死挣扎都放弃了。
这一瞬间,喻奕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力量用力拧了一下,疼的她几乎要吐出来。
她想,他真的没救了。
这个人,是天生的杀人魔。
她终于像是被抽去所有力气一般,双腿一瘫,绝望地跌坐在地上。
她无力地睁着眼睛,看到周向野清瘦的身影披着黑暗慢慢向她走来。
她听到他脚步的哒哒声,像死神的脚步在慢慢向她靠近。
她想他是不是要杀死她,这样也好,她累了。
可是他没有,他只是站在她身边,回头看了她一眼,那目光好似隐藏了好多话,最终又像潮水退去,变成一片冷漠的平静。
他一声不吭从她旁边走了过去。
喻奕连回头看他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听到他的脚步声在楼梯上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她麻木地跪坐在那里,陷入一种不知所措的茫然之中。
警察的鸣笛声响彻整个居民区。
红绿色的灯光刺破了浓重的夜色,映照在那些或惊恐,或看好戏的脸上。
喻奕站在人群中,看到那个少年被带上警车。
时空好似在这一刻交叠,又回到了那一年的晚自习。
他回过头,隔着人群看过来。
她下意识偏开目光,不与他对视,但是她能猜到他的眼睛,那对漆黑的,嗜血的冰冷目光。
她感觉脑袋一疼,整个人像是一个被切断了所有丝线的木偶,直挺挺地往地上倒去。
*
喻奕在医院醒来。
醒来后,她看着晃白的墙,脑袋里像是有个钉子在不停锤着,疼得她眼睛发酸。
这一次周向野从未来过来,直接杀死了他爸爸?
这个真相让喻奕无法接受。
那她那几次的穿越算什么?
她一厢情愿觉得自己能够拯救他,但其实他是个自我堕落,忠于黑暗的人?
而她所做的一切其实不过是徒劳。
就在白天时,她还把他带进家里,跟他坐在一起分析。
他当时怎么想她的?觉得她是个笨蛋?
喻奕感觉一阵深深的讽刺。
她将被子拉起来捂住自己,脸上一冷,她才发现自己哭了。
她干脆放纵自己狠狠哭了一顿,哭完之后,她起身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她望着镜子中的自己。
那是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孔。一个一旦她看久了,会陷入自我怀疑的面孔。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干什么?
身后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喻奕被惊醒,吓了一跳,才反应过来自己习惯使然,进错了卫生间。
她慌忙说了声抱歉,埋头跑出去。
她回到病房,找到自己的衣服穿上,疾步离开了医院。
下楼时,她看了眼医院大厅的挂钟。2003年4月23日。
她睡了一天一夜。
她走到大街上,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突然不知道自己要往哪去。
假如周向野就是那样的人,而她现在成了尹正学,也不可能再成为凶手,那么一切好像都失去了意义。
她接下来要做什么,难道要以尹正学的身份过一辈子?
这绝对不是她想过的人生。
“尹哥!尹哥!”耳边的叫唤声将她拉回现实。
她茫然回头,看到一个瘦个男人正一脸关心看着她。
见她看过去,对方问:“你没事吧?”
喻奕摇摇头,抬头看到他身后的“小李手机维修”,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尹正学家楼下。
手机店的老板小李笑着对她说:“手机修好啦。”
喻奕心想还有什么意义呢,有些迟钝地哦了一声,问:“多少钱?”
说话时,摸了摸口袋,左手的手指被上衣口袋里一个东西扎了一下。
她顿了顿,伸手将那个东西掏出来,一脸诧异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千纸鹤。
一个几乎出现就代表着周向野的千纸鹤。
什么时候出现在她口袋里的?
她瞬间想起那个夜晚,周向野从她身边走过去。
他那时候放进她口袋里的?
他想干什么?
“一共一百六十五,给一百五算了。”小李说。
喻奕迅速从裤子楼带掏了钱给他,转身就走。
她几乎是狂奔回到家。到家后,她望着手里的千纸鹤又一次陷入了疑惑。
周向野,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虽然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但看到这个千纸鹤,她下意识将其理解成一种求救信号。
一种周向野还没有彻底完蛋的证据。
她带着疑惑看着千纸鹤,翻转间,她才注意到千纸鹤的翅膀下面写了一排字,笔迹很急,好像是临时写上去的。
那行字是:活下去,别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喻奕望着这一行字,愣在原地。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像个失去润滑的机器,僵硬地转动目光看向屏幕,上面,备注为王海的人给她发了一条短信:你要是再不接电话,我就把你老婆死的真相说出去。
看到短信的一瞬间,手机在餐桌上呜呜震动起来。
王海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