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白家,定国公齐家,镇国公杨家,宁国公楚家。
安国公十几年前因为谋反被夷三族,皇帝说国之四维不可缺一,于是册封了如今皇后娘娘的母家黄氏做平国公。
然而如今无论是皇后还是镇国公家的庄妃,加起来都没有一个皇子,虽说皇帝依旧春秋鼎盛年富力强,但是这太子的位置一日还由废后的儿子坐着,关于储位的暗流涌动就不会少。
而如今太子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只有这位珈善公主,所以皇帝对这位太子的态度,就要看珈善公主成婚之后,圣上会不会启用武成侯了。
举世都各自心怀鬼胎地盯着这场婚事。
盯着那位要出嫁的公主。
李青一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跪着的宫人,原本说陪嫁十人,但是皇上加了嫁妆,并且将自己的婚事提到了和嫡公主一样的规格,所以陪嫁变成了十二人。
新添的尽是些生面孔,不过她在宫里也不认识多少人,题红说并不是从别的宫抽调的,大概是从皇上身边出的,她在心里出了口气,大概都是奉了父皇的命令来监视杜毓文的。
“题红。”李青一轻声说,“这些人就由你管教了,最近整理礼单之类的琐事,就交给拾翠和银朱好了。”
题红点了点头,李青一拿起了一边茶碗来,上一世里,她记得杜毓文把府上的肥差尽数给了皇上派来的嬷嬷管事,然后他们不知道怎么的,就自己不和了起来。
天天在她面前告状,一个说一个贪了钱,另一个说对方打杀了下人其心可诛。
她只劝他们彼此忍耐迁就些,从来不说到底谁是谁非,于是他们越发争得鸡犬不宁,弄的彼此之间不共戴天一般,后来还真闹出了些事情,为了全皇上的体面,也为了他们的性命,杜毓文教她把事情压下来,大事化小,让他们感到害怕了就可以了。
于是从此之后他们面和心不和,整日里攒着心眼来针对对方,只顾争着来讨好她,哪里还有开始时想要气势汹汹地越俎代庖的厉害了。
“这也算一种郑伯克段于鄢,”杜毓文笑了笑,“不过殿下不想让他们死,知道怕了,也知道托殿下的福留住一条性命,当然是更好。”
李青一端起那卷战国策来,认真地一个字一个字费力地看着,“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们,他们天天盯着我们,还捕风捉影的,还会转告给父皇,从前还经常刁难我,说是这个办不了,那个办不来。”
“我只是想到如果他们死了,被处分了,父皇一定还会派别的人来,把一批一批的人赶到这条路上来,活着的时候做耳目细作,死了之后还要下无间地狱,这太苦了。”少女认真地说,“若是他们还在这里,那就把这条不归路截住了,就不会有其他人被逼成他们的样子了。”
“这样其他人就不苦了。”她认真地说,把头向战国策的更深处埋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