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怎么还要让她凤冠霞帔,嫁入侯府呢?
盖头披下来,方怀玉在这一刻决定,这次嫁入侯府后,她不要再做一个沉默软弱的好人,干脆就做一个坏人,只顾自己快乐。
死去元知万事空,方怀玉垂眸坐上轿子,再抬头的时候,爹娘在身后的热泪盈眶和唢呐吹响的声音,她都能够坦然接受了。
大婚这日很累,方怀玉还记得那时候的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她被喜悦冲昏了头,只想着早早见到江聿柏的身影,掀起那盖头。
方怀玉还记得那时候她的心跳,她的脸红,还有江聿柏那一双好看的眼眸。那是她一生中最激动的时刻,那时候的江聿柏还没讨厌她,还能搂住她的腰将她压在床上。
也只这一次,从此后江聿柏的黑夜都给了别人,而非她。
既然上天给了她再来一次的机会,那么今晚她索性就好好沉醉。想到此方怀玉心中都是酸涩,满怀难过,明明是她的夫君,明明她嫁过来的时候,城中人人羡慕,她却没有一日感受过江聿柏夫人的日子。
盖头挑落,方怀玉凝着眸子,将江聿柏那张脸看了个清楚,也将从前她不敢细看的脸都看回来。
意识到了这样直视的目光,江聿柏皱了皱眉:“你这样看着我作什么?”
放在以前方怀玉定然会错开视线,低下头说她没有看什么。现在想来还是太憋屈了,方怀玉可是死过一回的人,这时候她长舒一口气,对江聿柏说道。
“因为你长得英俊。”
没有预料到方怀玉会这样说,江聿柏眉头微微挑动,他拿起酒,递给方怀玉一杯:“夫人也生得好看。”
接过酒杯,方怀玉在手中把玩着酒杯,她猛然想起大婚之日她因自己不胜酒力拒绝了江聿柏。那时候她生怕自己出错,生怕自己被江聿柏讨厌。
当时身在局中,现在方怀玉恍然。哪有人在大婚之日拒绝喝交杯酒的呢,是她不懂事,扫了兴。
她勾了勾唇,红烛摇晃,有无限的风情,方怀玉难得从江聿柏的口中得到一句赞美,她与江聿柏交杯,酒才入喉,就觉得天昏地暗。
方怀玉被压在了床上,她惊魂甫定,只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硌着她,她欲起身却又被江聿柏欺身而下。江聿柏的手还垫在她的头下,带着酒气看着方怀玉。
“好硌人,是什么东西?”方怀玉声音越说越小,她发觉不仅是后背,前头也有东西硌人。
江聿柏的气息近在鼻尖,交织着热气,他眯着眼睛似醉非醉:“夫人,你身后的是桂圆、花生,是撒帐子的时候寓意的早生贵子,至于前头硌人的东西,是能实现早生贵子的……”
方怀玉耳根一下子红了起来,她肩头的衣衫滑落,一阵凉风从肩头穿过肌肤,也让她的酒意醒了大半。
她记得大婚之日江聿柏也是要这般下去的,但她太紧张了,推开了江聿柏。她听闻女子的第一次都是痛的,她害怕。
眼下她也仍旧害怕着,可是如果要推开江聿柏,就会轮回到过去她痛苦的那四年中去。她不想要再来一次,此刻她没有拒绝,她只是微微轻颤睫毛,任由江聿柏将吻落在她的肩头。
男子的力量压诸在方怀玉的身上,丝绸滑落如同一条钻到人心里去的蛇,带着满满的欲望。方怀玉挺着胸膛,猝不及防被江聿柏额头上滴落下来的汗惹得一激灵。
汗水砸下来,碎成了几瓣,绽放成了花,开在了方怀玉的锁骨上。
就在此时了,方怀玉只觉得有疼痛袭来,她抓紧了江聿柏的肩膀。
察觉到了肩膀上的痛感,江聿柏低头看着眉头都皱起来的方怀玉:“很痛吗,要不要停下?”
熟悉的抉择,方怀玉如果放手,那么她和江聿柏还是会分道扬镳。她摇了摇头,两腿向上,勾住江聿柏,她说:“没事的,不疼。”
她不可能放江聿柏再回到别人的怀中。
泪水滑落,顺着脸颊滚落下来,湿润了锁骨。方怀玉绯红的脸和娇柔的声音,落入了江聿柏的眼中。只有方怀玉明白,眼下的痛已经模糊,她的泪是为了过去的自己而流。
“夫人很难受吗,缘何落泪啊……”
“不难受,江聿柏,这一回我不想做好人了。”
做好人太累了,从今以后就只凭借着自己的心意活着吧。
江聿柏听不懂这一回是什么意思,他只抬手,将怀中的女子眼角的泪水擦去,以吻覆额头。如此折腾,一夜未眠。
直至翌日敬茶,方怀玉在江聿柏怀中,都未转醒。侯爷的指令传来,斥责为何新嫁妇还未来敬茶。小丫鬟如音打着门,在外头十分忧虑。
“少爷,少夫人,该起了,侯爷那边要怪罪下来了。”
新嫁妇如何能这样放肆无礼,是该立规矩,降责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