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周围不断闪烁的灯光,黑衣女人乱了分寸,放开洛一诚,转而抓住了顾默凡,一脸哭腔。
“你要帮帮我啊!他们真的会杀了我的。”
话还没说完,周围突然钻出几个带着黑帽的男子,三两下将女人架出了视线。
“救我,救救我!”
这是顾默凡看到女人被架走的最后画面。
她的眸色暗了暗,转身去寻找洛一诚的身影,却见他丢了魂似的地靠在墙边,任由来往的人群擦着他左来右往,甚至有些无良小报记者怼着他的脸拍,像极了失了提线的木偶。
这般不堪的过往被以这样难堪的方式赤/条条地展现在众人面前,任谁心里都不会好过。
“让一让,都让一让。”
顾默凡拼尽全力挤到洛一诚身边,褪去她硕大的羽绒服,盖住他的上身,架着他挤到了不远处一间堆放杂物的小单间,之后迅速关门上锁。
直到这时,她才发觉只穿着羊毛衫的上身已经冻得没了知觉。
“穿上吧。”
她的羽绒服被扔了过来,方才愣得跟个木头似的洛一诚不知何时恢复了知觉。
“谢谢~”
洛一诚歪着嘴角道谢,依旧是平常的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言语里却带了无限的落寞。
顾默凡穿好衣服,也靠坐在他身边。
“我……”
洛一诚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顾默凡打断,“什么也别说,我都懂。”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瞬间侵袭洛一诚一向无坚不摧的泪腺,他垂下头、捂着脸靠在顾默凡的肩膀哽咽出声。
顾默凡双手哈气搓热,用热乎乎的掌心轻轻抚摸着洛一诚的后脑勺。
外面来来往往的脚步声与呐喊声依旧此起彼伏,身边男孩的啜泣声逐渐平静,直到他颤抖的双肩恢复如常。
顾默凡轻轻唱起了一首很古老的歌谣,这是应橙教给她的,说是用来哄睡小时候的弟弟。
“月亮挂枝头,窗外静悄悄,我的小乖乖,你快快睡熟~~”
听到熟悉的歌谣,洛一诚立马震惊地坐直身体,眸色警觉地发问,“你是什么时候发觉我和应橙的关系的?”
顾默凡只是定定地望着他,没有回答。
“那天你和堇文对峙的仓库,你发现我了?”
洛一诚只想到这一处漏洞,毕竟现在连堇文都没察觉他已经发现了顾默凡就是秦冉。
“那天我被困在F仓,找布料取暖时,无意间发现了藏在那里的信。”
顾默凡语气平静。
洛一诚满眸震惊,不可思议道,“你,你早就知道了?”
她面色如常地点点头。
“所以……”
洛一诚一时失语,恐慌与不安霎时袭上他的心头。
“网红诬陷和喂流浪猫,我知道都是你刻意为之的。”
顾默凡淡淡道,语气里没有丝毫责怪与怨恨,“我知道你只是想通过我知道应橙自杀的真相。”
洛一诚瞳孔地震,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但我不会告诉你。”
顾默凡的回答出人意料地坚决。
“为什么?”
洛一诚倏地站起来,与方才的无助与脆弱判若两人,“我只是想知道我姐姐死亡的真相,明明前一周她还去学校看我,摸着我的头,对我说寒假会带我去温暖的南方度假。”
“她那么温柔开朗,那么年轻漂亮,怎么会选择放弃生命呢?我不相信,我绝不相信!”
像是忆起什么激动的事情,洛一诚的阐述地斩钉截铁,青筋暴起的脖颈之上的面目狰狞。
“对不起,我失态了。”
意识到自己的突兀,他扶额冷静了一会儿,重新坐回顾默凡的身旁。
“刚才你也听到了。”
顾默凡应声望向身旁男生,从窗户透下的光与影在他脸上交织得恰到好处,半明半灭的光亮中,他如雕塑般的侧脸有种石像般的雕琢感。
“我确实是骆氏集团的继承人,不过是个私生子。”
洛一诚偏过头自嘲地笑了声。
“其实骆氏到我这辈有两个对外公开的继承人。”
“很遗憾,最被看中的一位长孙八年前意外身故,为了确保血脉的传承,我在八年前被紧急召回。”
洛一诚的叙述很平静,像是在阐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
“我十四岁之前叫应智,和应橙是同母异父的亲姐弟,我们自小在城中村里在不到二十平米的小破房子里长大,还要日常忍受喝得烂醉如泥的赌鬼母亲谩骂。”
顾默凡有些难过地垂下头,看了一眼自己冻成粉色的手尖。
她想起了应橙,那个美到极致的女人,性格却好到不可思议。
“你知道我为什么有收集笔的爱好吗?”
洛一诚边说,边掏出别在大衣内里、衬衣口袋上的极光在手里把玩,涣散的目光里夹杂了几分阴翳。
“我初一那年,我们班开了硬笔书法课,老师要求每人带一只钢笔来上课,可那时候钢笔很贵,我好求歹求了母亲很久她才肯给我买一只,可才上了一节课,那只钢笔就被我不小心折断了。”
“那天晚上我抱着我话很少的姐姐哭了很久,哭诉了很多因贫穷带来的委屈和歧视。姐姐说她来想办法,从今往后会让我过上想要的生活。”
“那天晚上她就出门了,第二天带回了钢笔和很多很多钱。”
“她激动地告诉我,她要出道了,她这么漂亮以后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