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修为高强，你们说的话怕是都听在师尊耳朵里了。”一位正在卖力挥剑的弟子停了下来，稍微大声的对这两人呵斥。
顾雅确实都听到了，就算她内府毁了七成，可常年修行之人的耳力目力也是比普通人强上不少的。她配合的转过头，朝那两个说闲话的弟子看了过去，二人立马噤了声，缩在队伍后面机械的练习术法。
“师尊，弟子这四年间灵修修为可是丝毫没有长进，日后同其他师兄妹们一起练习，恐怕会遭到不少非议。”齐子沐仿佛是想给顾雅现下的不爽再添把火，语调轻浮，眼里满是揶揄和嘲讽，嘴角还挂着不屑隐藏的一抹笑。
顾雅看着这小崽子笑嘻嘻的模样，只想邦邦给他两拳。可现在这情况她也没办法，她穿了过来，就得收拾原身留下的这一堆烂摊子，无论好的坏的都得受着。她压下眼底的怒意，冷冷道，“日后你不必和他们一同练习，为师亲自教你。”
“亲自”二字说的咬牙切齿，听在耳里像是要给谁一个下马威。但只有顾雅知道，这只是为了更快进入主线剧情而已，原书男主在恒善峰待了一个月就跑了，根本没在无虚派上什么修习课程。
齐子沐自然察觉了顾雅语调里的怒气，倒是觉得稀奇，同时更多的是疑惑。稀奇在他这位师尊竟然会因为他的两句话生气，恍惚间他想起上次自己精心筹划的反杀，那时在自己身下也是这样气冲冲的，而且还很害怕。这是他这三天里最想不明白的，依照顾雅的性子，要是落在别人手里，一准是一副坦然赴死的模样。而她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好像“不一样”了，会怕死，会威胁他，会将钗坠挂在锁灵链上掩人耳目，还说自己要放下前尘往事，要弥补他，现在还会教训说闲话的弟子。他觉得她这幅壳子里活像是换了个魂，换了个魂……
齐子沐想到这里，瞳孔猛然一震，看向走在前面的冷冷淡淡的顾雅。
而顾雅全程只想着维持自己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淡仙子人设，哪里知道她以为的十几岁的小屁孩儿如今就差把她猜了个透。
到了宗府，顾雅立马把旁边紧挨着她卧室的屋子指给了齐子沐。说实话她并不想和这个对她存了满肚子杀心的男主睡这么近。但把他放远了，她更怕他整出什么幺蛾子来，索性放眼皮子底下，天塌下来还有系统的护身灵符顶着。
“天晚了，睡吧。“顾雅朝齐子沐交代了两句，随后进了屋砰的一声将门关的死死的，她装都不想装了。她现在就是困，从早上到晚上，简直跟打仗一样。然后一头扎进柔软的床铺里，没一会儿就酣睡起来。
而隔壁的齐子沐，却是到了深夜还未曾合眼。
有多久没睡在这样又暖又软的床上，而不是冰冷的石壁上？他记不清了，无尽的黑夜，好像已经伴随了自己很久……很久了……久到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在烛光旁安睡是什么时候……
他转头往那位“师尊“房间的方向看了过去，隔着墙，眼底是比白日里更加浓重的疑惑。
若是夺舍，朝夕相伴的人是最易察觉出来的。小到动作眼神，大到说话和行事作风，总会有蛛丝马迹。而他作为顾雅的亲传弟子，是近几年，不，近十几年里和顾雅最亲近的人。所以她一旦有什么变化，他的感觉大概率不会出错。接下来只要试一试便知……
齐子沐在脑子里将这四年对顾雅的记忆翻了个遍，最终还是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