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姻皱皱眉,问:“你在说什么?我就是问你,你会爬吗?下床,去爬一圈我看看。”
蓝絮更是一头雾水了,不过看她有点要恼了,于是连忙下床,他现在手脚上的伤口都不怎么疼了,便乖乖地爬了一圈。
姜姻摇头,说:“不像,你见过螃蟹走路吗?要横着爬。”
蓝絮重复了一句:“螃蟹?是什么?”
话刚出口,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找补起来:“我会的我会的……但是我的手伤了,好痛啊,我爬不动啦……”说完,就趴在地上,开始装死。
姜姻突然说这么一句,定是因为她的阿絮会学螃蟹爬!
可是螃蟹怎么爬啊?是动物吗?他没见过,记忆里都没听说过,阁主的情报里也没有关于这件事的,他只能装傻充楞,试图蒙混过关。
不过方才的演技也太烂了吧。
这也能骗过姜姻吗?
蓝絮在心里飞速地念了无数个“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姜姻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下了床,一步步走过来,蹲下身……
蓝絮吓得闭上了双眼,会被她拎起来丢回地牢吧!又会被钉回去挨鞭子吧!
下一刻,就见到姜姻也趴在了地上!
蓝絮感受到身侧也趴了一个人,他偷偷睁眼去看,却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姜姻是不是失心疯了啊!
蓝絮的心里又总结了一条——姜姻定是脑子有病!
“你不会,我教你,就这样,横着爬……”
蓝絮感觉世界都在天旋地转,为什么传言中残暴无情的姜姻,会在地上横着爬啊?!
是她还没醒酒在耍酒疯,还是自己疼出幻觉了?真实世界中的自己该不会还在地牢里受刑吧?!
“学啊!既然你忘了,那我教你,你以前就会这样的,你说这是醉蟹……”
姜姻说着,还伸出一只手,四指并拢,拇指和四指一下一下地张合,和小时候阿絮用手模仿蟹钳的动作一样。
她就这样,用“蟹钳”夹了夹蓝絮的细弱手臂,催促了一声:“快学。”
真是麻烦,敌国不是研究了许多情报吗?怎么没搜集到这条?到头来还得自己亲自调|教他,小细作也就这张脸十成十的像,呆呆愣愣的,一点都不灵光。
蓝絮还处于巨大的震惊当中,姜姻她……一国宰相,手握重权,杀伐决断之人,为何会在地上学什么螃蟹?
此时,门外传来阿婷的声音:“家主是醒了吗?有客拜见。”
姜姻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小细作说:“你就给我继续学螃蟹爬,等我回来检查。”
门开了一次,又关上了。
蓝絮无力地趴在地上,他如释重负,没想到自己这样的稀烂演技竟然也能骗过姜姻吗?
连姜姻说的是什么都听不明白,姜姻非但不怀疑,还亲自来教?
蓝絮提起了一口气,手上虚空握拳,一拳砸在地上,在心里对自己说:“振作起来!既然运气这么好!那就抓住机会,趁着姜姻去见客人了,赶紧学会。”
然后蓝絮就在地上横着爬来爬去……
——
姜姻和阿婷去了书房。
书房里,有一只笼子,笼子里是一只白色的信鸽,信鸽的脚上还捆着一支信筒。
阿婷说:“巳时一刻,这是从家主窗口飞出的信鸽,我派人用弹弓射网,打下来的,信鸽未伤。”
刚才家主从宫里回来,醉得不省人事,加之阿婷已经看过了信筒里的东西,她觉得此事并非十万火急,便等家主酒醒后再来报,方才听着寝殿里传来声音,看来家主醒了,随便找借口叫家主出来。
姜姻伸出手,接过阿婷手中的纸,她打开纸卷,看到是……
她小时候和阿絮画的玩具图纸。
这是用三把农具耜改造的玩具,可惜还没画完,阿絮就不在了,这只是一个未完成的玩具图纸而已。
姜姻将玩具图纸递给阿婷,说:“放走,等回信时再拦下看看是什么。”
阿婷将图纸重新卷成纸卷,抓出信鸽,将纸卷塞回信鸽脚上的竹筒里,问:“家主?是否要派人跟着信鸽去拔掉他们的据点?”
信鸽兀自飞到了窗台,此时窗子紧闭,信鸽飞不出去,它左右交替活动了一下脚,等着开窗。
姜姻望着窗台旁的信鸽,此刻心里生出了几分私心,她想将小细作多留几日,索性这个小细作是奔着自己来的,她便摇了摇头。
阿婷又拿出一封书信,说:“这是老家来的信。”
信上写着:吾女亲启。
是母亲来的信,姜姻打开信,看到信上写老家这几日春雨连绵,阿絮的坟被雨水冲垮了,问姜姻是否即刻赶回老家亲自修坟。
姜姻来到桌前,阿婷在一旁研磨。
姜姻写了一封回信,先是问候母亲的身体,再回信说月底休沐会回一趟老家,这几日请母亲先派人将阿絮的坟茔修好。
姜姻将信上的墨汁轻轻吹干,递给阿婷,看着阿婷将信装进信封后,说:“你去派人送信吧。”
阿婷离开后,姜姻起身来到窗边,推开窗子,眼看着小细作的信鸽飞远了。
姜姻自言自语说:“阿絮,你是听到我的许愿了吗?他是你派来送给我的礼物吗?还是……你在怪我弄丢了你?月底我就回去看望你了,等我带上他,你亲自过目一下,你若是喜欢他,我就留下他,你若是不喜欢他,我就把他杀了。”
三年前,她也带旭公子回老家去拜过阿絮的坟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