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好,值得我牢牢记在心里。”
谢诵问:“我……很好吗?”
辛有点点头。
谢诵道:“那要不要试着画一画?用眼睛看,亲手画下来,一个人的样子就在纸上留下了清晰的证据。”
辛有想了想道:“好像有点道理。但是我要先做好点心,也准备晚饭给金大夫,然后才能好好地画。”
谢诵道:“阿文这个家伙又来蹭吃?”
辛有道:“你也不会做饭给自己吃,凭什么责备他偷懒?”
谢诵道:“是啊,辛苦你,我也必须要蹭一点,不过我也能帮忙做点心。”
天色半晚,谢诵点亮挂在墙上的油灯,辛有忙碌的影子投在他手边的栏杆上,一转一滑,像游动的小鱼。
葱花生涩,倔强的气味遇到热水后忽地一软,变得温润,清香。细细的清面在锅子里舒展,翻滚,像长袖善舞的佳人。
辛有低着头切开菜心,忽然想起很久没有出声的谢诵,转头去看,他正横搭着胳膊,趴在椅背上,一如一心等吃的孩子。
辛有道:“最近来买点心的人很多,每天中午之前就都卖完了,所以没有什么可以拿来先垫肚子。”
谢诵道:“你是不是应该雇帮手了?”
辛有摇摇头。
谢诵道:“为什么?你不嫌麻烦去拜访别人,是为了增加生意,又不打算雇佣帮手,以后怎样应付生意的需求呢?”
他直起身体,寻味道:“我好像不懂你到底在做什么?你是在找人吗?”
辛有惊讶地看看他。
谢诵问:“是真的吗?”
辛有问:“你怎么知道?”
谢诵道:“因为你不是在一心赚钱,又说会离开这里,我记得上次的那本名册上,用笔圈出来的都是同一个姓氏,所以猜想你也许在找人。”
辛有沉默了,这时铺门一响,金江文挑着担子撞门进来,大声道:“辛澄,你也在吗?我瞧见你的马在外头。”
谢诵起身道:“我在。”
金江文放下东西,带着汗酸兮兮的气味赶过来,去院子里的水井边洗手搓脸,把一包黄澄澄的枇杷泡在水桶里。
辛有把煮好的面放在桌子上,谢诵和金江文一起坐好,拿起筷子道:“多谢款待。”
面很好吃,绝不是用葱花和菜心就能煮出来的味道,谢诵忍不住想:如果用葱花和面汤就能让人觉得满足,生活还有什么为难之处呢?
他抬头看看一旁的辛有,她毫无心事地样子似乎说明:即使她想找到谁,也不是一件让她愁绪满腹的事。
谢诵便放心多了。
金江文一言不发地呼哧呼哧吃完,去井边淘来枇杷,擦一个先给辛有,然后问:“辛澄,听说皇上公然夸奖你了,你真是老天眷佑的人,随便做点什么都能成大事。”
谢诵道:“什么天佑,不过是刚好可以锦上添花的棋子,这倒像是我故意设计了。”
金江文道:“人一出挑,非议总是难免,我爹当年免费给人看病,都有人说他是在沽名钓誉。”
辛有道:“如果让你重新选一次呢?谢公子,会因为最后被人误会,就干脆不为孩子们建私塾了吗?”
谢诵笑着说:“当然不会,和保幼堂的孩子们可以读书比起来,我被有些人误会就不算什么。”
辛有的眼睛里有很多期待,“谢公子,等你做了官以后,你一定能帮助更多的人,成为他们的希望。”
谢诵轻轻地问:“成为别人的希望?你是这样想的,才觉得我很好吗?”
辛有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