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脑海中映出一个人的身影。
她在火海中,听到段承恩在外面撕心裂肺地呼喊着她的名字。
那声音太过悲戚,任谁听了都会动容。
阿蕊见她出神,问道:“郡主,你怎么了?”
方知韵猛然惊醒,忙道:“没什么。我们快过去吧。”
正厅里,方睿与长公主正与一名精神干练的中年男子寒暄。
见方知韵进来,男子道:“这便是贤弟的闺女?这模样是继承了你们夫妇所有优点啊。”
方睿望着自家闺女,满眼自豪:“韵儿模样随她母亲。”
接着对方知韵说:“韵儿,这是镇南王,快来见过段伯伯。”
方知韵躬身向长辈行礼,随后视线落在他身后两位公子身上。
“这是段家的两位哥哥,段晟和段晏。”方睿介绍道。
方知韵一一见礼。
段晟约莫二十出头,魁梧高大,沉稳内敛,举手投足有行伍之人特有的利落,眉眼和气质都与他的父亲很像。
段晏则生得一副芝兰玉树,清俊端方的模样,看着不像将门子弟,颇有养尊处优贵公子的翩翩气度。
她这才想起来,原来他本名是叫段晏啊……
“段承恩”这个名字,似乎是皇上为了敲打镇南王,给段晏赐的名,取“承君王恩泽”之意。
上一世她与段晏虽都住在宫里,委实谈不上认识。
一个是荣宠一身的未来储妃;一个是住在冷宫朝不保夕的质子,两人毫无交集。
印象中每次看到段晏,他都眉头紧锁,眼睛里有化不开的戾气,一人孤孤单单躲在没人的角落,从不与他人攀谈。
所以她一直不明白,段晏对她的情愫从何而来。
谁曾想重生之后第一天,就遇到了他。
方知韵仔细打量段晏一番。
他生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眉眼噙着笑意,风雅无双,与上一世那苦兮兮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若能与他结交,日后好好规劝,说不定能断了他谋反的心思。
“郡主为何一直望着我?”段晏问。
方知韵的目光太过直白,他想不注意都难。
方知韵尴尬地摸摸鼻子:“抱歉,我觉得公子有些眼熟,不由得多看两眼。”
这话听着颇为轻浮,长公主板着脸呵斥:“胡说八道!越发没有规矩了!”
镇南王见长公主面色铁青,连忙出来打个圆场:“小孩子随口说说,长公主莫要置气,我倒是觉得知韵率真活泼,十分可爱。”
方睿心里默默叹息,安阳长公主最是注重天家颜面,一言一行都是皇室楷模。偏偏他俩的女儿从不循规蹈矩,母女总是话不投机,方知韵只要往安阳面前一站,少不了要被挑出毛病教训一通。
“我们光顾着自己聊,孩子们可能早就闷了,不如让韵儿带着世子和二公子在府上转转。”方睿赶紧支开女儿。
方知韵如蒙大赦,脚底抹油一样拔腿就跑。
一出前厅,阿蕊凑上前小声说:“郡主,三殿下和四殿下来府中找你了。”
方知韵有些为难,既不能晾着客人,也不好让两位表哥等。
正当她犹豫不决之际,两位皇子已经朝他们这边走来。
“好啊!亏得三哥还以为你病了,原来是躲在家里偷偷见小白脸!”
四皇子刘承瑾急吼吼地冲过来,挡在方知韵与段晏之间,语气十分不满。
“瞎说什么呢!这是我父亲的客人,镇南王府的世子和二公子!”方知韵黑着脸解释道。
“哦,原来是偷偷见镇南王府来的小白脸。”刘承瑾道。
他是皇帝最小的儿子,从小骄纵惯了,养成一幅不学无术口无遮拦的样子。
方知韵不想再搭理这个总是满口胡话的四表哥,转头看向刘承懿,问道:“两位表哥怎么来了?”
刘承懿瞥了段晟和段晏一眼,回答道:“你派人说不去泛舟了,又没说原因,我怕你身体不舒服,便来瞧瞧。”
“谁知你竟然为了小白脸抛弃了我三哥!”刘承瑾白了一眼段晏,幽幽说道。
“都跟你说了这是我家的客人!”方知韵恨不得找根针把他的嘴缝上。
别人不知道就算了,她心里清楚得很——段晏可是以后要谋反的人啊!
她早上才暗暗发誓,一定不会让悲剧再度重演,才刚过了半天不到,这个嘴上没把门的刘承瑾一口一个“小白脸”,全然没把镇南王府放在眼里。
方知韵心想:“这么刺激段晏,会不会让他提前造反”。
她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偷看段晏一眼。
他的脸上波澜不惊,好像刘承瑾说的不是自己一样。
察觉到方知韵的目光,嘴角一弯,微微摇头,示意无妨。
刘承懿将他俩之间无声的互动看在眼里,心中不是滋味。
一直以来,方知韵满心满眼都是他。
可今日她不仅爽约在前,还当着他的面一直看别的男人。
故而明知弟弟失礼,也没有出言阻止。
“二位从大理远道而来,又是韵儿的客人,不如同去南湖游玩,我们也好略尽地主之谊。”刘承懿淡淡道。
“末将此次回京还有军务在身,先行告退。”段晟毫不客气的拒绝。
“我三哥好心邀请你们,你别……”刘承瑾毕竟还是十六岁的少年,正眼一瞧段晟,感受到军中将领的肃杀之气,硬是把后面那句“给脸不要脸”给吞回去了。
“那你们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