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很快双手揪紧裙摆，垂下头，一副犯了大错的模样。
周玄同收回眼神，意味不明。
宾客散尽，苏夫人和苏令曦对周玄同上演“十八里相送”，苏夫人难掩激动：“玄同，你和令曦的事，回去跟你父亲他们商量一下。”
苏令曦抬头看一眼周玄同又赶紧低下头，脸颊泛着红晕，朝苏夫人的方向跺跺脚，撒娇道：“妈妈。。。。。。”
周玄同没有多余的表情：“叔叔阿姨再见。”眼光在苏禾的方向逗留片刻，眉头微蹙。
帮厨们收拾宴会厅，苏家五口上了二楼书房。
苏院长神态放松：“等令曦这边定下来，也该张罗小禾的事了。”
苏夫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苏院长直接跟她挑明了说：“夫人，最近除了跟周家多多往来，小禾的事你还得上心。”
苏夫人用鼻腔应了一声：“嗯。”
苏禾在心里冷笑，所谓的端庄。
苏院长又免不了唠叨：“我们给小禾的陪嫁只多不少，只要找个好人家就行。”
苏令曦不满意了：“爸爸。。。。。。”
苏院长点点她：“你的婚事关乎苏周两家，自然会给你办得风风光光的，”目光扫视一圈，苏禾还是那副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的样子，“行了，不早了，都早点休息吧。”
大家结伴往楼上走去，只有苏禾下一楼绕到了后花园的鹅卵石小路上，风很凉，苏禾将胳膊蜷在胸前，加快步伐，不一会儿到了平房入口。
她的房间在那里。
一进屋，苏禾赶紧关好门，又走到大敞的窗户前面，往回扒拉玻璃时看到那一抹高悬的圆月。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一个月后的今天就是苏禾和苏令曦20周岁的生日了。
也就是说苏禾到湖城就快三年了。
伤感的情绪被手机震动声打断，苏禾才想起还有正事没干。
是买家发来的消息：“大概多久能收到旗袍，婚期提前了。”
苏禾进小屋看了一下，只差钉扣了：“到货大概需要三天。”
“可以加急吗，想这个月办事呢？”
在苏禾回复之前，买家：“我这边可以加钱。”
苏禾：“好，明天给你发货。”
苏禾留恋了一会儿窗外的月光，就把自己扔进小屋忙去了。
同一片月光下，周玄同在别墅前的身影拉得修长，又锋又利。
身形瘦削的年轻特助递给他一份文件：“少爷，关于苏家两个女儿的资料都在这里了。”
周玄同快速翻阅完，攥紧资料背过手去，目光显得很幽深：“我知道了，明天回一趟老宅。”
特助回“是”。
周玄同环顾着背靠山丘，门前是湿地公园的盛泽庭院，越是恢弘，越是冷清，是时候住进来一个女主人了。
第二天一早，周父周母用餐结束的时候，周玄同掐点到了老宅。
周玄同语气沉厚机械：“爸妈，早！”
周钟仁声音强硬：“嗯。”
周母难得流露出温情：“玄同过来坐吧。”
周玄同却站定到周父周母面前：“爸，我今天来是征求您的同意的。”
周钟仁嘬一口茶：“昨天去过苏家了？”
周玄同：“是。”
周母觉得奇怪：“不用这么急吧，令曦下个月才满20吧。”
周玄同并未与周母对视，睫毛完全盖住眼神：“这也是爷爷的心愿。”
周钟仁拍板：“那就下个月去提亲吧。”
周玄同：“是，到时候。。。。。。”
周钟仁起身，展展衣服，年过六旬，身形依旧直挺：“我和你妈会和你一起去的，记得告诉你爷爷一声。”
周父走后，周母喋喋不休：“令曦这孩子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肯定错不了，除了提亲的礼品，她的生辰礼物你也别忘了。正好明天我要去苏家，玄同你要是没事，一起吧，未婚夫妻联络一下感情。。。。。。”
门铃声响起，小五态度恭敬跟周母打招呼：“夫人。”
周玄同如获重释：“车备好了？”
周母多少有些不舍：“这就要走？”
周玄同安慰她：“需要出差一段时间。”
周母再强势也是识大体的人，嘱咐他：“记得常回家看看。”
又交代小五：“照顾好少爷。”
看着车开走，周母才出门应酬。
外面阳光很足。
日上三竿的时候，苏禾推开大门，“啪嗒”一声，是卡片砸在地上的声音。
阳光亮得有些刺眼，苏禾眯眼适应了一会儿，弯腰去捡。
又是一张银行卡，基本上每个月苏禾都会收到这样一张卡，里面有2万左右的钱。
三年下来，可以说苏禾已经奔小康了。
也因此，她才能把网店做起来。
苏禾把卡收到一个木头储物盒里，得赶紧把旗袍送到快递点。
司机已经在门口等了半天，苏令曦穿着仙女白裙，拎着小香包，看到旁边的苏禾，一个眼神都不屑给她。
苏禾早就习惯了，车上人不多，苏禾就选了阳光晒得最满的位置，因为终点是最后一站，很快就眯眼睡下了。
这几天的场景开始一桢桢地在脑子里浮现，周玄同的脸无限拉近，苏禾这才发现他的眼睛是细长的，眼尾上翘，应该算是笑眼，但笑意完全被周身冰冷的气质压下去了，苏禾突然睁开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