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蹲在祠堂外半晌,里面没有丝毫动静,甚至向杉他们的气息都没了,她眉头微皱,略感奇怪,突然一股凌厉的气息转瞬即逝,不是混沌魔息,而是灵息!
怎么回事?
玉竹有些震惊,大胆地跑到祠堂外,从窗户缝中窥视着里面的情况,正好看到秦终猛地从蒲团上站起来,身体甚至在微微颤抖,神情如同压抑多年的人突然得了解脱,带着疯狂与兴奋。
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径直朝密道中走去,玉竹隐隐感到不对。
秦终脑中一片空白,飞快地往下走着,或许是动作太猛,牵动了背后的伤口,他踉跄了一下,幸好及时扶住了墙壁,才能从台阶上滚下去。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背后冷汗涔涔,鼻尖上也有些许汗珠,他用袖子轻轻擦了擦,喘了口气,握紧袖中的匕首继续往下走去。
暗室中,地魂珠如同十多年前一样,安静地悬浮在半空,幽幽的灵光照映着满地横七竖八倒下的魔修,以及七窍出血的小孩。
哒哒哒……
楼道中回响着脚步声,向杉抬头看去,没过多久,秦终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的脸色白得可怖,在幽光的勾勒下显得格外阴森。
秦终看到半跪在地的向杉,先是一愣,然后露出一如既往温和的笑容,但说出的话却没那么温和:“向尊主,你还没倒下啊,看来你的皮格外厚些呢。”
向杉咬牙切齿道:“是你做的手脚?”
秦终苦笑道:“尊主真是高看在下了,在下何德何能,伤尊主至此呢。”说完亮出袖中的匕首,慢慢走向向杉:“不过在下虽然没有在阵法上做手脚的本事,却有可以结果了现在无力反抗的尊主的本事。”
地牢,
庆如穿过结界,抱着蒙息月失声痛哭起来,落羽杉蒙息月两脸懵,落羽杉身为修真之人,五感较常人敏锐,嗅到了她身上的血腥味,问:“你受伤了?”
蒙息月挣来庆如,抱着她的肩膀看着她:“魔域的人欺负你了?”
庆如哭得一抽一抽的,擦着眼泪道:“不,不是……是秦庄主……”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
血腥味就是从里面散出来的。
布裹了很多层,庆如在落羽杉和蒙息月的注视下,把布一层一层地掀开,下层的布料都被血染红了。
蒙息月的心悬着,一股不好的预感弥漫心头,虽然最后一层布被揭开,她的心咯噔一下,瞬间凉透了——里面是一块肉,上面刻着符篆的图案。
落羽杉也瞬间明白了——这是秦终把自己身上的符咒给割了下来。
蒙息月一脸难以置信,双手颤抖着,慢慢伸过去,在触碰到的一瞬间触电般地收回手,红着眼圈问:“阿,阿终哥怎么样?”
庆如道:“硬撑着跟魔域走了,临走之前让奴婢来找你。”
蒙息月回忆起秦终对她说的话——“交给我吧,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出去的”。
蒙息月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内心巨大的伤痛,对落羽杉强装镇定道:“好了,仙人,我们现在可以出去了。”
蒙息月先出来了,庆如又把东西拿进去给落羽杉,两人出来后,庆如又把昨天晚上的事跟落羽杉说了,听到黎昱暮苓他们逃走,许京墨重伤,其余人被抓,他眉头一皱,看向蒙息月,道:“蒙息小姐,你们应该有计划吧,现在该怎么做。”
蒙息月垂眸道:“去我家的祠堂吧。”
庆如道:“现在他们的注意力都在那头妖兽和逃走的仙人们身上,没人关注这里,而且那群魔域的根本不识人,小姐你换上我的衣服,再小心些,应该能溜过去。”
落羽杉道:“我出去等你们。”说完就顺着通道上去了,外面是老庄主生前住的的屋子,许久没人住了,但屋里也没什么灰尘,大概有人定期打扫。
没过一会儿蒙息月就跟上来了,道:“三个人太显眼了,我让庆如留在下面了。”然后蒙息月和盘托出了自己和秦终的计划。
之前向杉不知怎的想了个破法子——用秘法把之前保留下来的蒙息月死去孩子的尸身炼成药吃了,变成了半个有蒙息血统的人,想强行突破结界,但最后功败垂成,甚至暴露了龙子的行踪,引起了仙境的关注。
这个计划是在他们一行人来到蒙息山庄才被提出来的。
她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唯一的机会。
当年老庄主教他们秘诀时告诉过他们,设下这个阵法的仙人怕蒙息家滥用地魂珠,所以设下了严格的禁制,这套动作是不能有丝毫差错的,一旦出错,在场人就会收到惩戒性的“灵海震荡”。
曾经就有一位庄主想动用地魂珠,结果因施法不当,收到了灵海震荡,在场人全都晕了一天一夜,事后休整了好久才恢复。
于是她费尽心思说服了秦终,让秦终在她十多年前的丹青上留下半真半假的“针孔秘诀”。本来是想随便说服向杉找一个魔修假扮成普通人关进来,不想向杉抓了落羽杉。
秦终大概是为了保护落羽杉,所以改了计划,向向杉提议在他身上放传音虫然后将他与蒙息月关在一起,趁机套出蒙息月的话。
蒙息月再假意临死前憋不住事,将深埋内心的秘密一吐为快,引导魔域发现那幅假的秘诀。
等向杉他们遭受灵魂震荡失去意识,蒙息月再借机拿到地魂珠,借地魂珠的力量打败魔域之人。
落羽杉问:“你是怎么说服秦终的?”
蒙息月垂眸道:“很简单,实话实话,告诉他我很快就要死了了,他与我朝夕相处,很清楚我早已油尽灯枯,也知道魔域的续命之法除了令我徒增痛苦,再无作用。而且这么多年亲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