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珮被商缘拉去了操场。
操场也全被大雪覆盖,不见操场中间那块已经草木枯萎而凄凉的土地。
操场一旁那棵亭亭如盖的松树依旧伫立,松树的尖针结了霜,上面还点缀着雪粒,雪粒被风吹落形成帘幕,又像下了一场大雪。
全校的人仿佛都被这场大雪点燃了,一群人围在一起堆出了一个雪人,三个雪球堆出来的雪人还被插了一个橙黄色的平时用来练习足球的路障和两支枯枝。
这都是一堆高三的,在学习的压迫下压力山大,那些压力似乎被一场雪全部解放了。
就他们堆雪人堆得最起劲。
曲珮低头仿佛在看路面被自己踩出一个又一个的泥印,脑子却想着某个人。
她看见很多对情侣也走在操场上,有的男生打着透明的伞挽着女生走在一起,还有的男生面对面和女生站着,一条围巾围着两个人,仿佛与外界隔绝。
她心里满是那种空落落的感觉。
她听见商缘说:“可惜,没有特别的人看今年的第一场大雪。”
商缘的语气轻松而遗憾,哪怕说出的话很令人温柔,但是还是让曲珮忍不住为她难过。
不过她自己不也没有,很罕见的,她心里的悲伤越来越浓,一丝一丝缠绕上心尖。
对于特别的人来说,第一次好像都格外重要。
这也是她认识聂冠卿之后的第一场大雪,可是他已经不在。
她描述不出现在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硬要说的话,就像一把顿了的刀,一点一点地凌迟心脏。
商缘却挽着她的手臂:“走,我们也去堆雪人。”
曲珮抬眼,对上了那双黑瞳,忍不住也弯唇笑了起来。
但是她起码还是朋友,不是吗?没什么好悲伤的。
商缘躲开曲珮丢过来的雪球,忍不住开口:“曲珮,我刚刚不就丢了你一个雪球吗?你至于这么报复吗?”
曲珮笑:“你刚刚偷袭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商缘看着曲珮又举起了手里的雪球,连忙跑路。
晚上曲珮回到家,从学校论坛里找到了一张操场旁边那棵松树覆盖大雪的照片,然后发了□□动态。
鬼使神差地,动态被她限制仅一人可见。
她把手机放在作业的旁边,直到夜晚,也没听见特别提示音。
她抬头看向窗外,窗外小区的路边灯光昏暗,飘零在空中的雪被映照成了暖黄色,雪地落了一圈暖黄的光韵。
她手机没电了,正想找她哥借手机查题目,才听见□□传来的提示音。
聂冠卿也发了动态。
动态只有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棵枯草,像是那种长叶的芦苇,细长的草叶被点缀着冰霜,在冷白的灯光下投落阴影于红漆跑道上。
曲珮看了很久才把手机丢在了一边,天南地北的两个人,因为两个动态好像暗暗有了联系。
她走出卧室,轻轻推开了书房。书房被推开一条缝,暖黄的光就这么落到了曲珮的脚边。
书房里曲弦开着一盏台灯,眼皮打架,头摇摇欲坠。
曲弦还是被开门的声音惊醒了,他睡眼惺忪地看向曲珮。
曲珮垂下眼帘:“哥,借你手机用一下。”
她看见她哥疑惑的眼神,下意识地补了一句:“我手机没电了,查资料。”
曲弦没有多说:“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早点睡。”说着把手机递给了曲珮。
曲弦说晚,但他自己不也没睡吗?
曲弦就像在一夜之间变得成熟,他现在付出的努力曲珮以前想都不敢想,实在是出乎曲珮意料。曲弦不打游戏了,也不再盯着手机,在家里很多家务活已经不需要曲珮来插手。
好像一夜之间,曲弦就变成了成熟可靠的哥哥。
曲珮再次走进书房的时候 ,曲弦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没有打扰她哥,而是折回她哥的的房间抱起床上被子盖在她哥身上,然后开高了空调,悄悄关上门出去了。
她手机确实没什么电了,仅剩的最后两格电量实在是经不起蹦哒。
聂冠卿踩着曲珮要睡的点传来了消息。
暮霭沉沉楚天阔:还没睡呢?
林深时见鹿:还没,写作业。
暮霭沉沉楚天阔:江城竟然下雪了,真是难得。
暮霭沉沉楚天阔:你早点睡,才高二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林深时见鹿:嗯,你自己也注意。
暮霭沉沉楚天阔:[ok]
曲珮把自动关机手机丢到一边,桌上的灯光暖暖的,照在她桌上的书本页面。
她勾唇,将还差一点点的作业关上,躺在床上,便迅速沉入梦乡。
一夜无梦。
这年过完年后没多久,作为高二的第二个学期,曲珮马上就迎来了开学。
开学的第一周雨下得又急又猛,又冷又凶,学校的小路也被积满水洼。
黑夜深沉,走过荫蔽下的道路,水珠落在伞上的跌落上愈发明显。
吹过的风冰冷潮湿,与曾经炽热夏天的大雨里吹来的热风很是不同。
也让曲珮无端想起曾经做过的梦。
梦里也是雨天,和现在唯一明显不同的是,她是一个人。
冷冽的雨水被风吹动打在脸上,一点点夺走所有呼吸的温度。
曲珮回到家后第一时间找到了那和铃铛一起收起的八颗水仙。
水仙球发芽了,嫩绿的叶芽小得可怜,又细又白的根绕了底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