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妇人之言,叫老爷见笑了。”
二老爷笑赞:“你把淳儿教的很好。”
这边几人和乐融融,餐桌另一端的徐姨娘母女却是食不下咽。
姜澜自得了消息就坐立难安,惶恐不已,求助的眼神一个劲盯着徐姨娘,希望她帮帮自己。
她只是个妾生的庶女,在娘亲掌家的东都姜府还能摆一摆款儿,一应吃用都与嫡女无异。可若到了西京,她怕是过不得什么好日子了。
那个素未蒙面的祖母会对姜滢宠爱疼惜,甚至也会对同为庶出但却是男孩的姜淳和善,却不代表也会如此对她。她自幼早慧,不会报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徐姨娘心里也是焦急万分,看出此时不是求情的时机,虽暂时压下却没歇了心思。
趁着二老爷这两日在家休沐,她可谓是使劲了浑身解数,一天三五次地往书房跑。晨起送热汤,午后送茶点心、夜里温热酒……极尽温情小意。
姜滢晌午后来书房小坐,也有口福跟着吃了几口点心,心满意足地赞叹:“徐姨娘旁的不说,这一手做点心的功夫实在是一绝,再没有胃口都能吃下不少。女儿这两日本来心里惊悸难受,饭都吃不下两口,见了这些点心却是胃口大开。这不!一下没忍住又吃撑了,看来晚饭要省了!”
二老爷随意一笑,“你若喜欢,叫她闲时就做一回,反正也耽误不了多久的功夫。”
姜滢揉着肚子在书房里散步消食,随口玩笑道:“在家时倒是成!可我后日就要出发了,总不能带着徐姨娘一路给我做点心去吧?那父亲身边可就没人照顾啦!”
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意动。
二老爷沉吟片刻,忽低声喃喃道:“也不是不可……”
姜滢恍如未闻,笑嘻嘻挥手。“不成了!爹爹这书房太小,我走路都转不开身,还是去后园子散散步消食儿了!”
她关上书房门,转身时脸上甜软的笑就散了个干净。
夜里,二老爷终于去了徐姨娘的院子,正脱着外袍话都没说上两句,就又被匆匆而来的管家打断。
“老爷!三姑娘吃了晚膳就闹肚子疼,吐了两三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了。”
二老爷赶忙又套上外衫,跟着走了。
徐姨娘愤恨地跺跺脚,抓起衣裳套住自己只穿着薄软夏裙的身体,咬牙切齿跟上去。
正院厢房里,柳姨娘心疼地帮姜滢擦着脸上汗珠,眼里满是不舍。“姑娘何苦这样折磨自己,若是直接提出请求,以老爷对你的宠爱程度,未必会拒绝。”
姜滢摇头,“父亲也许会允许,但却可能架不住徐氏三两句甜言蜜语就哄得变了心意。只有让他觉得徐姨娘非同行不可,才会没有转圜。”
正说着,就听到纷沓脚步声由远及近。
姜滢把右手食指伸进嘴里,在喉咙处抠了两下,呕一声又趴在床边吐起来。她已吐过两三次,食物早吐干净了,只能吐出些腥黄的苦水。
二老爷冲到床边,拍着姜滢的背扬声喊:“大夫何时到?”
等大夫赶到又煎好药服下,都过了子时。
姜滢脸色惨白地昏睡过去,二老爷足足守了一夜。
隔日,姜滢转醒后依旧虚弱得很,见到食物就干呕,一整天都没吃一粒米。
柳姨娘忙前忙后地一会熬粥、一会煲汤,姜滢每次也试着吃点,但都马上又呕出来。
徐姨娘看出这是个表现的机会,赶忙又钻进自己院子的小厨房忙乎了两三个时辰,熬了一碗香味浓郁的鱼片粥,踩着夜色送到正院。
色泽乳白的鱼粥浓香四溢,鱼片煨得软烂入味,米粒也是绵软入口即化,姜滢足足喝了一碗,还巴巴地伸着碗再要。
柳姨娘忙劝,“姑娘脾胃正虚弱,不宜一次进食太多,还是忍上一忍,明早再吃吧!”
姜滢孩子气地扁扁嘴,“那柳姨你帮我把剩下的粥好好收起来,别叫旁人偷吃了!”
“没人动你的,安心睡吧!”她能吃下饭了,二老爷悬着的心才放下,露出点笑容来。
徐姨娘也笑着凑趣:“鱼粥隔夜恐会发腥,明儿一早我叫婆子去采买活鱼来,再给姑娘做就是!”
姜滢这才满意,娇笑着钻进被子里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