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瑞尔倚在窗台旁,漫不经心地注视着她永远处于忙碌中的学生巧妙地脱离人群,在这个并不适宜的时间点里,向着霍格沃茨的南方离去。
“我不明白,真的要如此轻易地中断这个项目吗?”站一旁的阿布拉克萨斯忍不住率先开口。
“嗯。”她从已经消失的背影上收回目光,转向称心的项目合作伙伴,“谁叫汤姆不喜欢呢,那就先让他们自由探索一段时间吧。”
阿布拉克萨斯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请不要用这样的借口说话,差点让我误以为你们感情有多深厚了。”
“我们本来就感情深厚。”米瑞尔顿了顿,疑惑地挑起了眉,“你竟然都没看出来吗?我俩甚至每门课都是搭子。”
“看不出来。大家目前都觉得你们是在为了校园的阵营和平牺牲自己,充当榜样。课堂上已经有很多斯莱特林被你们之间的氛围给吓到了,连汤姆后援会的那些姑娘们都觉得你俩有仇。”阿布拉克萨斯直白地说道,“而且汤姆平时提到你的时候,也没见他放松开怀过。”
“那是因为他天生苦相。”米瑞尔一脸坦然,“实际上他私下经常对我表示感谢,我的确有在掏心捞肺地对他好。”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姑且这么相信了。但恕我直言,汤姆显然是会理直气壮得寸进尺的类型,最好不要轻易在他面前做出这样巨大的妥协。”阿布拉克萨斯摇着头,不赞同道。
“这不重要。”
“这当然很重要,它甚至关系到我接下来究竟是要把麻瓜的财产转移到威尔特群来,还是把巫师的财产搬到伦敦去,需要提前做好规划。”
米瑞尔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可真是从心,朋友。”
“我只是在严谨进行风险评估,合理做出最佳选择。”
“如果进行风险评估的话,作为古老的纯血家族,无论如何也该更希望我能收手吧?”
“马尔福一向有自知之明,我永远支持阁下的任何决策。”阿布拉克萨斯琢磨着米瑞尔的表情,谨慎地解释,“实际上马尔福的先祖九百年前就同麻瓜王族友好相处过了,如果不是因为保密法,也许现在我还能继承爵位,当个贵族老爷。”
“你现在也是个贵族老爷。”
“这不一样,过于强大的巫师总是会引起旧有秩序的摧毁重整,正如我曾经说过的,力量即强权。本来靠着投资霍格沃茨和操控魔法部,我的家族还能勉强维持住先代的财富,但谁也不能保证,在邓布利多这类存在面前,马尔福的家产某天不会像圣诞节花车上的彩带一样消散殆尽。
“在实力不足以保护财富的情况下,我所能做的也只有擦亮眼睛,为自己挑选一个靠谱的支柱了。”阿布拉克萨斯无奈地摊了摊手,“虽然我以纯血为荣,可人总不能为了信念,连钱都不要了吧?”
“令人感动的肺腑之言,不愧是还没毕业就担起家族顶梁的商人。”米瑞尔撑着脸颊,友善地提醒,“但我也说过,我没有未来,无法充当你的家族支柱。”
“阁下说笑了。”
“看来你对咱们的斯莱特林继承人不太有信心。啧啧,汤姆难道已经菜到人尽皆知了吗?虽然三年内血洗不了区区英格兰确实有些丢人现眼。”
“……那倒也不至于。”阿布拉克萨斯噎了一下,不由自发为斯莱特林继承人说上了几句公道话,“汤姆·里德尔已经算得上完美了,高贵的血统背景,令人信服的人格魅力,不容置疑的强大天赋,以及明确的野心。他的言语似乎总能说进每一位纯血家族继承人的心坎里。”
“在缺少博弈筹码的情况下,我会毫不犹豫地为他赌上整个家族。”他感慨道,“事实上也几乎没有人能够拒绝他,毕竟好逸恶劳的家主们总是想要轻松省事,希望能有一个万能的代表站出来解决所有问题。”
“但高回报往往意味着高风险,过于美好的愿景多少会令人感到虚幻。”他话锋一转,露出真挚的关切表情,“不是我故意挑拨离间,在我看来,汤姆非常擅长包装自己,是那种不会因为欺骗而生出任何愧疚之心的人。即使阁下认为二位现在关系融洽,也请务必小心谨慎。”
“虽然我并不在乎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米瑞尔弯起眼角,“无论如何,谢谢关心,阿布拉克萨斯。”
“阁下的实力自然允许支撑起这份自信,毕竟连那位格林德沃也奈何不了你。”阿布拉克萨斯趁机继续拍马屁,“相对的,请对马尔福的专情放心,我从六年前第一次见面起就对阁下深信不疑了。”
“我能感受到你的真诚。作为对我信任的回报,我也信任你,朋友。”米瑞尔肤浅地被一番话哄得全身舒畅,她心情颇好地注视着那宛如利耶尼亚湖水的灰蓝色眼眸,“将希望寄托于他人身上总没有亲自争取来得妥善,不如说说看你的期望吧,无论你想做什么,我总是能帮上点忙的。”
“老实讲,我的期望取决于阁下的立场。”
“如果阿布拉克萨斯想当巫师界的贵族老爷,那么米瑞尔·奥利凡德就是巫师。”
“请不要开这种玩笑,我也许会当真的。”阿布拉克萨斯愣了一下,小声抱怨,“毕竟连温和派邓布利多也无法避免借着那份力量搞□□。”
“巫师和麻瓜对我而言本就没有区别,在此基础上,我愿意尊重你的选择,朋友。”米瑞尔耐心说道。
“既然如此——”
阿布拉克萨斯专注地凝视着米瑞尔,斟酌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纯血对麻瓜的仇恨来自于漫长而黑暗的猎巫时代,来自于镌刻进家族史页的歧视、驱逐与屠杀。对于曾经惨遭迫害的古老家族子嗣而言,对于失去领土、在麻瓜的地界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