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发送过去的好友申请陷入沉寂,杨又清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安排还是有些疏漏。他在手机上输入丁杉的手机号码,按下了拨通。但回答他的却是机械的电子女音。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晚上11点50 分,杨又清把已经睡下的吴询摇醒,“快,你现在给冯莱打个电话。”
吴询明显还没从睡梦中反应过来,只是疑惑的看着他。
“你给冯莱打个电话,说我有事找丁杉。”
吴询愣了一秒,“我没她手机号。再说了,清哥,都这个点了,你又犯病了?”
“少装傻,你那点心思谁看不透。”
吴询拗不过他,给冯莱拨了过去,“要是她生我气你必须帮我解决啊!”
但电话却是无人接听。
“清哥,这就没办法了。有什么事情你明天见到丁杉再说吧,我先睡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分的迫近,不安的情绪逐渐加深。他开始怀疑,在这个时空,他也并不能改变事情本来的发展方向,他既救不了学长,也救不了丁杉。
凌晨12点过,杨又清先是听见一声咚的闷响,然后班群开始热闹起来,不到一会儿,整栋寝室都闹哄哄的。
第一个挣扎起身的人还是吴询,“怎么这么吵,是明天要放假嘛?”
“高三有个学长跳楼了。”杨又清尽量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出了这句话。
寝室另外两个人此时也醒了过来,“为什么?”张佑问道。
“他或许是累了吧”,杨又清说道。
“但这种方式还是太过决绝。”吴询表示很不理解。
真是和丁杉一模一样的想法啊。
“彼之蜜糖,他之□□。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这个选择也许就是他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一个了。”
“清哥,我不这么认为。这个代价太过沉重,任何时候都不能轻易选择,这是对自己人生和亲友极度的不负责任。”
何祺却说,“也许他的处境并不能从亲友中得到继续前进的支持呢。这个选择很难,他既然做出了。我想也是经过好长时间的深思熟虑。”
“我尊重他,但当下的我和以后的我,包括我的亲友,我却不希望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又是一场到凌晨三点的夜谈,杨又清却不觉得疲倦。只是感觉有一些奇怪,在等待结果之前他十分恐惧,但结果出来时他又觉得很平静,像是本该如此。
第二天早上,丁杉起了个大早,把自己收拾好后,给班主任请了个病假。
安然第一个起床,看到站在阳台上的丁杉,道了一声早安。
“我找老班请了几天假,回去休整几天。你等会儿给她们说一下,我就先走了。”
安然却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并不切题的话,“阿杉,我们是你的朋友。”
“我知道,真的。”说完,丁杉还笑了笑。
“笔记我给你记着啊,早点回来。”
“好”,说着便离开了寝室。
顺利抵达家门口的丁杉发现自己收拾了所有东西,却独独忘了带钥匙。她抬手看了看手表,七点十分。爸妈这个时候大概率还没起床,本着不打扰他人的态度,她决定去楼下早餐店解决一下早饭。
但看着桌上以前最喜欢喝的八宝粥,她就控制不住的想吐,匆匆留下几块零钱,她立马跑出店内,找到街角的花台,但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干呕。是了,半夜那几次在寝室的厕所,她早就吐得差不多了。看来,自己不只是睡不着觉,还有吃不下东西的症状。
在花台绕了十圈之后,丁杉才敲开了自家的门。
面对母亲一脸的诧异,她定了定神,“太累了,我想回来休息两天”,一边说一边朝卧室走去,“我昨晚都没有合过眼”。
“那你先睡,有什么事等你醒了再说”,母亲摸了摸她的脸。
被套是新换的,很清新的绿色。
丁杉蜷缩在被窝里,睡了过去。
仅仅睡了两个小时的杨又清,早早的起了床,准备出校给丁衫买个早饭。皮蛋瘦肉粥和红豆饼,她应该会喜欢。在八班的教室门外,杨又清并没有等来丁衫,反而是吸引了太多女生的侧目。本就是文科的楼层,一个外班的男生站在这里迟迟没有送出去早饭,说起来确实也够她们八卦的。
“诶,你怎么在这里?”
杨又清抬头看过去,是丁衫的朋友,张子灵。
“我来给丁衫送个早饭,她不在吗?”
“她身体不舒服,请假回家了,杨同学。”
原是如此。杨又清到过谢,准备离开时却被突然叫住。
“那个,她这几天心情可能不是很好,昨晚的事她受影响很大。”原来是安然。
杨又清再次郑重的道了谢。
离开二楼,杨又清拿出手机就开始给丁衫打电话,不过这一次却是提示的关机。
她的安全自然是不用担心的,想到这一点,杨又清终于冷静下来。但他不知道接下来是直接去找她见面,还是和之前一样用书信这样委婉的方式。
吴询看出了他神游的状态,把书拿起来装作认真背诵的样子,“你这是怎么了?一脸焦虑。”
“我在思考人生大事,别来烦我。”
“说出来哥们帮你参考参考,毕竟三个臭皮匠胜于诸葛亮嘛,清哥。”
看着他一副贱兮兮的八卦样,杨又清确信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想到早晨时安然说的话,病假吗,他也是能请一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