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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父(1 / 3)

“出去!!!”

盘子暴喝一声,踉踉跄跄起身,扶着茶桌,低头捡起砸碎在地的啤酒瓶,指着站在茶桌对面的一男一女,目眦欲裂:“别跟我说第三条路,做白日梦呢,在我这里只有两条路。这是我家,房产证上的名字是我的,房间里的空调、冰箱、洗衣机、桌椅板凳……都是我买的,所有装修费用也是我出的。”

盘子直视着面前这个抓着男人肩膀不住流泪的女人,不管不顾地吼叫道,“梁君兰,我明确告诉你,以前你是我妈,我让着你,从我会赚钱起就养着你,孝敬你,给你钱花。管你给不给我做饭,管你背着我向别人借了多少钱打麻将我都不在乎,只要人家找上门来的我都给你还上。因为我想着你不会玩手机,没有啥好消磨日子的,所以我喊你一天妈我就供你一天好日子。但是从今天起,你敢跟我提第三路,你好日子就到头了,咱们娘儿俩也恩断义绝了。恩断义绝你晓得不,就是再无瓜葛,你想去哪我管不着,你爱跟哪野男人睡也跟我没有关系……”

“……”梁君兰捂着脸,抓着男人的手侧过身泣不成声。

盘子白了她一眼,咬着牙扭开了脸。

男人搂着梁君兰的手臂,一边抚慰一面定定地看着她,看了半晌,忽然抽开手,走上前,面色凝肃地看着盘子,字字清晰地道:“李潘,你是你说的,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盘子斜了他一眼,面部肌肉抖动,愤怒至极地道:“对,我说的。你俩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给我赶紧滚,滚得越远越好,最好这辈子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们。”

“听到了吗?梁君兰,你儿子……”男人怔怔地转过身,闭了闭眼,握住目光呆滞的梁君兰的手,更正道,“他说没有第三条路。你如果还打算和我在一起,他就跟你断绝关系,永远也不要看见你。你呢,你决定好了吗,是跟我在一起,我养你一辈子,还是跟他在一起,他养你一辈子。你得自己选。”

梁君兰抬眸,战战兢兢地看着男人,又看了看他身后握着破碎的酒瓶怒气未消的盘子,泪流不止地道:“我……我不知道怎么选……”

男人薄唇微抿,盯着她低垂的眉眼,无可奈何地苦笑道:“不知道?事到临前你告诉我不知道?梁君兰,当初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这天底下的姑娘都死绝了吗我非要跟你在一起。早跟你说过的,你儿子要是不同意,我们就不该在一起,你非要一次次,一次次鬼迷心窍地缠着我,让我跟着你陷进去……现在好了,你儿子不要你。我要你!你却又不跟我走,大晚上哭着闹着要回来。我送你回来你又不让我走,要我坐下来好好跟你儿子谈。结果呢,他听得进去半个字吗?他根本听不进去,我能有什么办法。”

“居有竹,你不要再说了,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梁君兰抱着双臂弯下腰挣扎着蹲在地上,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她整张脸,她把头埋进双臂,用濡湿的袖衫一遍又一遍揉着哭得红肿的眼睛,像个小姑娘似的呜呜咽咽,语无伦次地道,“我也不想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想我儿子和你都好好地陪着我……我……我舍不得你们任何一个……”

盘子听着梁君兰的哭声,心中惴惴,气得发紫的脸上浮起几丝讽刺的笑:“梁君兰,你想表达什么意思,把我和他相提并论,呵呵,原来我还不如一个外人呢。梁君兰,居有竹,你两个名字这么搭,不鼓励你们在一起过一辈子都对不起你们的名字,再生两个娃儿,那就更完美了。”

梁君兰听到这话,又抱起一丝希望,抬起脸,哭哭啼啼地看着盘子:“盘儿……妈没想这些……妈只想和有竹好好过日子,没想着要娃儿……真的,不信你问有竹,他知道咱们家里已经有你一个儿子了,有你一个就够了……他还答应我,如果以后咱们把话说开了……你不想喊他爸,喊他叔或者喊他哥喊他名字都可以的……总之他会尽到一个长辈的责任,对你就像对我一样好……”

“……”盘子定定地看着居有竹和梁君兰,气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但他必须说点什么挽回自己早已破碎的心情,于是口不择言地说了自以为最狠的话:“居有竹,你就算没读过几年书,也该要点脸,我妈和你相差这么多岁,我和你又相差了多少岁,你应当清楚。如果没有中间一层,兴许我们还能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但是,你非要把兄弟处成父子,这就怪不得我,我只会觉得你恶心,你知道吗?”

居有竹:“……”

梁君兰呆住:“盘儿,你咋这样子说话!”

盘子扫了一眼二人,冷笑:“找一个跟自己相差十几岁的女人,不就等于找了个妈一样吗?他做得出这种事,难道还怕别人说?”

梁君兰垂目:“有竹,对不起……”

居有竹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身后的虚空,目中无悲无喜:“确定不跟我走了吗?”

梁君兰点了点头,不敢看居有竹的眼睛。

两相沉默不到半分钟,居有竹开口了,孤注一掷地道:“想来想去,都怪我一时昏了头,才会酿成将今天的后果。我这人……从小没爹没妈,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但爷爷奶奶也没对我多好,有什么好吃的都是背着我锁在柜子里,从小到大身边也没有几个诚实可靠的朋友。别人对我好一点,我就得热情满满地抓住机会对别人更好,想尽办法地拉近关系。”

“明明知道这样靠礼尚往来的情分支撑不了多久,可我还是沉溺在这样虚幻的幸福里,一步错,步步错,永不知足。”

“现在无路可走了,也是我该清醒的时候了。”

居有竹屏息静气地说完,神色黯然地走向盘子,弯下腰,从外套夹层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笔记本和一支笔,像是早有准备一般,摊开笔记本放在茶桌上,似签署什么愿赌服输的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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