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半,曾春见、小雅、盘子三个人拖着行李箱,敲开了解忧小院的大门。
老板和白景言看到三人,都有些吃惊。
“不是一个帅哥吗,怎么来了三个帅哥?”老板摆了摆身上穿的道袍长袖,笑着问白景言。
白景言提着灯笼,尴尬地付以一笑,问曾春见道:“咋回事,怎么把他俩也带来了?”
小雅站着不说话,抓着行李箱倚着院门口的石雕拱门,一副随时随地会躺在地上睡过去的样子。
“蹭车过来玩几天,嘿嘿嘿……咋啦,没空房了吗老板?”盘子转脸问老板道。
“有倒是有,不过只有两间真正有窗的,在楼上。另外一间在楼下,窗户上挂满了爬山虎的叶子,我老婆喜欢那扇窗户,不让修剪,叶子和窗户融为一体了,打不开,比较暗。”老板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边走边道。
“那我跟我朋友一间,另外一间给这个小姑娘吧。”盘子拍着曾春见的肩膀,跟着他抬步上了走廊,回头看了一眼绕着廊两边花灯跑来跑去的小雅。
曾春见点头,表示没有意见。再抬眸看白景言时,见她抓着手机打字,低着头,心不在焉。
花灯暖黄的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添了几分风雨过后的狼狈和落寞。
曾春见挪步走近了,低声问道:“不是消气了吗,怎么还一脸不高兴。”
白景言轻叹一声,闭了闭眼,把手机递到曾春见眼前,郁闷地道:“你家李老师把我拉黑了,打电话也关机了。”
曾春见心下一暗,嗫嚅道:“什么时候的事?”
白景言呆呆地看着手机:“就在刚刚,你说李书屏他到底什么意思呢。为什么我每次一靠近他,他就会走得更远。上大学时候是这样,把我拉黑,一声不吭走了,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样。”
曾春见无解,只能干巴巴地替李书屏想了个可有可无的理由:“李老师或许遇到什么事了……”顿了顿,又道,“你要不打唐老师的电话问问。”
白景言轻轻摇头:“打了,唐老师说他也被拉黑了……包括咖啡厅的老板和服务员,也被他拉黑了。”
“春见,我感觉很累很累你知道吗?我满心欢喜地等着你过来接我回去,明天早上一睁眼就可以去找他,结果他又跟我玩起了失踪……”白景言一步一顿,走得极慢,整个人毫无血色。
“可能……”曾春见想到昨天在书画馆看到李书屏的一幕,说道,“可能他去看病去了……”
白景言微微抬眸:“什么病?”
曾春见指指心脏:“心病……我昨天在公交车上遇到他了,下车之后他整个人脸色都很不好……后来有个老头让他去找沈医生看病……”
提到“沈医生”三个字,白景言立刻恢复几分元气,道:“我倒忘了这个人,之前我跟他要过微信,等等,我现在就联系他……”
白景言找到沈医生的微信号,点了进去正准备发信息,却看到“对方已把你拉黑……”的一条红框横在最上方。
白景言彻底愣住了,握着手机的手开始发抖。
曾春见从她手中拿过手机,对比着看了看李书屏的聊天界面。忽然抬头道:“你是怎么加这个沈医生的微信?”
白景言:“好几年了,有一次去毕边市图书馆借书,看到他跟这个沈医生走得很近,这个沈医生从书架上拿了好几本书给他,跟他说了很多话,他听得很认真,笑眯眯的比买了新颜料还开心的样子,我在后面走了一路,他都没看见……”
“后来我特意去这个沈医生的工作室找他,才知道他是个心理医生,就旁敲侧击问了一下书屏的事。他笑着跟我说,他们是朋友关系,书屏去找他只是找他推荐书籍,书屏没有什么心理问题,很正常的一个人,让我不要想太多……”
曾春见:“……”
心说,心理医生对待患者有如常人,肯定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了。
——
“书屏,你傻站着干什么呢?”
沈医生从身后拍了拍李书屏的肩,递给他一杯热牛奶,柔声笑道:“还有十五分钟就要进站了,你现在还可以选择不见对方哦。”
李书屏捧着热牛奶,像捧着热水袋似的小心翼翼地坐下身来,问:“你刚刚去哪了?”
沈医生笑眯眯地望着李书屏,道:“去给你买热牛奶啊。”说着又举双手投降道,“我已经把你女朋友拉黑了,真的,我向你保证,绝对没有向她透露你的行踪。”
李书屏抿唇道:“我相信你……”
沈医生点头笑了笑:“你这样做就不怕她担心吗?”
李书屏垂目,握住杯子的指关节泛白:“我不知道,我就是害怕,很害怕……万一我回不来怎么办……”
沈医生扑哧一笑:“坐飞机失事的概率比坐火车高铁失事的概率低很多好吗。而且有我这个见义勇为的免费的拳击手陪着你呢,怕什么。就算见到你的亲生父母我也不怕,他们把你丢在火车站,过了这么多年,年纪大了,遭了天谴得了病想起你来了,随随便便登个网站发寻亲贴,把你儿时的照片曝网上,警察巴拉巴拉一堆,一个电话打过来就说想见面,还带着一堆记者上门采访,图什么呢……”
“网络发达了这些年,人心险恶,利用媒体力量让你下不来台想从你身上刮医药费罢了。过了这么多年才想起来找你,当初你饿着肚子在火车站等了那么多天怎么不见来找你,但凡有点良心,都做不来这事。”
“即便你实在想见,也该把养你长大的叔叔也带去,气一气他们。”
说到这,沈医生自觉踩到雷区,立即换话题道:“总之,见到那些跟你现在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