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安宁没表情,也没动作,双手插在兜里,看着她上了他的车。
上车后,江雾白系好安全带,很快车便驶了出去,朝着一个陌生的方向。
江雾白注意到握着方向盘的裴屿的手上,戴着和她一样的戒指。她伸手过去摸了摸,然后问:“这是去哪?”
“去玩。”
“玩?”江雾白怔了怔,“这么突然吗?”
裴屿笑笑:“不突然,行李我都已经给你拿好了。”
“好。”江雾白也没多问,反正她都交给他了,自己只要好好享受就行了。
她确实,挺想去玩玩的。她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也不知道,随便哪里都可以,只要是不熟悉的地方就好。
可以散散心,把不开心的事情全都忘记在陌生的地方,然后回到熟悉的城市,继续度过漫长的日子。
裴屿看了她一眼,她表情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裴屿很想知道,但很明显现在不是问的好时机。
正好他早就计划好带着她自驾去兜风,在欧洲各个地方转一转,正好帮她排解一下不知何处来的忧愁。
其实裴屿大概也知道,应该是和她父亲有关。
奶奶是病逝,走之前他好歹陪在她的身边。但她父亲是意外,这对她的打击,肯定是更大的。
裴屿很想问问那个时候的自己,到底怎么能狠心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因为时间不早,所以开了大约百来公里后,便在一家酒店停下。
江雾白正好困了,在酒店躺下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完全陌生的地方,却丝毫没有不安全的感觉。
她觉得,这得益于裴屿在她身边。
他还睡着。
这个模样江雾白觉得很新奇,之前睡在一起,醒来之后他早就不在床上了,几乎没怎么看到过他睡觉的样子。
江雾白忍不住偷笑,莫名觉得很好玩。
她伸手摸摸一夜过后,他下巴微微长出来的胡茬,很有意思的手感,刺刺的,却很舒服。
她的动作很轻,他没有醒。
于是江雾白得寸进尺,去摸他的耳朵。很奇怪,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好奇。
还没醒。
她又摸上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一点一点的,往下挪。
最后来到他的嘴唇。江雾白忽然发现他的唇形很好看,像一只……小猫咪?
他忽然睁开眼睛,吓得江雾白差点跳起来,下意识往后退。
裴屿便这样侵过来,将她压在身下,有些不满地说:“摸半天也不亲,等很久了。”
“……你早醒了?”江雾白瞬间感觉脸上在烧,怎么装得那么像,她一点也没有察觉到。难怪她怎么摸他都不醒,原来是装睡。
“很久。等得不想等了。”说着,裴屿便俯身要吻。
江雾白立刻侧过头,还猛地把他推开:“我要刷牙!”说完就飞快地下床,跑进了卫生间里。
大早上的,干嘛啊。
她对着镜子摸摸自己发烫的脸。
洗漱完打开卫生间的门,裴屿就站在门口,一副耐心等待的模样。
江雾白无视,绕过他去收拾东西。
裴屿叹了声气,声音大得整个房间都能听见,然后也进了卫生间。
这一次,轮到江雾白站在门口等他。
她等到门一开,就凑上去亲了他一口。不太习惯,没把握好,亲得有点偏,但就这样了。亲完江雾白便拿起他们的包往门口走,“走了走了,今天去哪?”
裴屿在原地愣了好一会,才无奈地笑着跟上。
她太可爱了。
可爱到她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坐上车,裴屿说:“你要看我制定的计划吗?”
“好啊。”江雾白先是一口答应,然后又猛地摇摇头,“不了,不看不看,我就当开盲盒。”
“好。”裴屿开着车,朝着瑞士的方向驶去。
一路景色极好,江雾白开了窗户,痴迷地看着窗外,每一幕都像画一样的美。
她来过好多次欧洲,但还没有自驾过,原来感觉这么不一样。
他们来到一个不知名的河边,坐在旁边的草坪上吃午饭。
日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暖洋洋的。
裴屿看着被朦胧的光晕笼罩着的温暖的她,问:“开心?”
“开心。”因为是计划之外的体验,就更开心了。唯一需要担心的,是江雾白只请了两天假。但,管他呢。
“昨晚的演奏怎么样?”裴屿这才提起来。
“很棒!”江雾白眼睛亮起来,“你没来真是太可惜了,音乐也不是只给听得懂的人听的。”
没听到音乐不可惜。裴屿觉得,他只觉得他没在她哭的第一时间抱着她很可惜。
“听到什么很有感触的了?”
江雾白知道他想说什么了,他也看出她哭了吗,那么明显吗。她笑笑:“没什么,就是有一支曲子让我想起小时候,哇,那时候太开心了,想起来就喜极而泣。”
裴屿拍拍她的脑袋。
“其实我不想说,你知道为什么吗?”
“嗯?”
江雾白故意逗他:“你会吃醋,因为那支曲子是广安宁写的。”
“傻不傻。”裴屿把她揽进自己怀里,“这是吃醋的时候吗。”
他只有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