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梅子记的名厨烹饪出来的食物,色香味俱全,配着梅子记特制的青梅酱,菜品酸甜可口,十分美味。
多年前他与刘笑语也是这样,四处寻着好吃的馆子,再带厌食的蔡苗品尝一番。一去经年,事事都变了。蔡苗和自己已经愈行愈远,时疏那个小白脸人又体贴,偏偏让人生不出一分一毫报复的意思来,只有眼前吃相一脸幸福的刘笑语,还是当年的天真样子,还是当年喜爱的酸甜口味,兜兜转转数年未见,竟在她身上寻找到一丝慰藉,仿佛时光荏苒,有些东西从未改变。
袁晨有些惆怅的看着刘笑语不怎么雅观的吃相,刘笑语也不惯着他,自顾自的啃着手里的猪蹄。
“哥,你别盯着我吃了成吗?”最后还是被盯得汗毛竖立,把自己面前吃得不剩什么的菜往前一推,“再不动筷子都被我一个人吃光了。”
“我不太饿,我最近就喜欢看别人吃东西,现场看吃播,看着看着自己就饱了。”袁晨又将另一盘摆盘精致的糖醋小排推向刘笑语,“你吃你的。”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刘笑语黑着脸夹起一块排骨,“这么多年了,你变态得越来越难以捉摸了。”还好菜菜跟他分了手,这老小子情绪这么不稳定,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笑语,你这么多年,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袁晨突然笑了,像是在说一件让他开心的事情,“吃相还是这么难看,像幼儿园的小朋友。”
刘笑语把吃剩的骨头扔在面前的白瓷碗里,骨头撞击到瓷碗侧面,发出“叮”的一声轻响,“我看你这么多年倒是苍老了不少,说话怎么跟我爸似的。”
袁晨眼睛微微弯起,在包厢暖色的背景光映射下,衬得他眼睛里像是闪着碎星,掩盖了一闪而过的恶趣味,“那,你叫我一声爸爸听听?”
“呵呵,总有儿子想当爹。”刘笑语也不惯着袁晨,也不把老不正经的话当真,“你这么喜欢当爸爸,还跟我抱怨幼儿园孩子难管啊?”
袁晨不由地想起早上吓哭了一个班的孩子的“光荣事迹”,忍不住开口跟刘笑语念叨,“幼儿园孩子可难管了!早上3班的一小孩儿来找我,问时疏什么时候上班,我就想逗逗他,说时疏不回来了,结果他就哭着跑回班里跟所有小朋友告状,好家伙,我一去哭成一片!”
“哈哈哈哈……”刘笑语听完笑得前仰后合,“然后呢?”
“然后我妈中午就不让我回家吃饭了。”袁晨愤愤的说道。
“那看来我还得谢谢阿姨,要不是她我还蹭不上这顿梅子记了。”刘笑语杏眼灼灼,闪烁着狡黠的意味。
“我妈才有意思呢,看我哪哪都不行,看时疏哪哪都好,天天在我耳朵边上念叨。我下周就搬出去住了,房子我都找好了,再也不跟家里受气了。”袁晨说得也有些饿了,夹起一块排骨塞到嘴里,恶狠狠地咬着。
“你就作吧,这么幼稚,怪不得你妈天天生你的气。”刘笑语揶揄到,“也就是仗着家里人疼你。这要是菜菜,你看看她有一句怨言吗?她巴不得过你这样的生活。”
刘笑语说完就后悔了,袁晨也低着头不说话,自顾自地咬着嘴里的食物。
“最近菜菜的视频太火了,那视频是你们发的吗?”袁晨问,他刷到过菜菜的短视频,下意识就以为是电视台自己发的。
“不是呗,是天佑新媒体发的,我们以前的一个同事跳槽过去的,风筝节那天她也在现场,八成就是她录的。”刘笑语提起李月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每次直播都要提她和菜菜关系有多好,满口跑火车,就为了卖她们直播间那点东西。”
袁晨夹菜的手在空中一顿,眼神暗了暗,“天佑新媒体……是那个天佑集团旗下的平台吗?”
“对啊,他们新成立的新闻平台,就因为蔡苗这个视频涨了好多粉,现在是A城最大的自媒体平台了。”刘笑语看着袁晨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察觉到了他的异样,“怎么了?你怎么脸色不好?”
“能好就怪了。”袁晨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你知道天佑集团的是谁名下的产业吗?”
“我之前去过他们的工程开工现场采访,不过他们老板我忘了叫什么了,就记得他个子很高,还戴个金丝边眼镜,看上去挺儒雅的,还是咱A城的首富。”刘笑语说。
“嗯。就是他。披着人皮的畜生。”袁晨将筷子扣在桌上,“蔡方麟。”
“蔡……你别告诉我……”刘笑语脑子转得极快,“不会吧不会吧……”
“没错。蔡方麟,就是蔡苗那个没露过面的混蛋爹。”袁晨沉声说道。
“啥?首富不养孩子啊!”一瞬间,刘笑语的怒火被点燃,愤怒充斥着她的头脑,她只听菜菜提过自己的妈妈,她说她妈妈恨她,所以才不要她,可她只听蔡苗提过一次自己的爸爸。
那天,蔡苗在她家留宿,刘笑语的爸爸给蔡苗拿了新被子和新枕头,还在床头放了两杯温水,夜里,蔡苗拉着刘笑语的手,第一次提起了自己的父亲。她语气平淡地说,她爸爸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操,这都什么事儿啊。”刘笑语忍不住爆粗口,蔡方麟对于蔡苗来说早就是个死人了,没想到没养过女儿不说,现在还吃上女儿的人血馒头了!
刘笑语抬眼看袁晨,“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年轻的时候,在我爸的酒局上见过一面。”袁晨说,“他给我爸看了他儿子蔡天佑的照片,酒局结束后我爸喝多了,就跟我提起来,让我好好照顾蔡苗。蔡方麟和蔡苗的妈妈是家族联姻,他爸爸在外面一直养着别人,听说从蔡苗出生,就没怎么见过这个所谓的爸爸。”袁晨握紧了右手,指节处因发力泛起微微的青色。
蔡天佑……天佑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