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将至时,谢静女换好轻便的衣服,选择了在黑夜中更易隐藏的黑色,将微微卷曲的长发绾成一个发髻,更容易行动。她站在窗边,耐住性子,等着黑暗的降临。
可能是昨天运气太差了,今天老天爷决定弥补她,就在她要出门的时候,楼下的警察们竟然撤走了。
谢静女高高兴兴地出门,却在踏出楼道的那一刻,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一向运气烂到下水道里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变得好运?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千古真理,她怎么就想不到?
原本停放警车的位置换成了一辆黑色的路虎,车旁靠着一人,身姿颀长,面容清朗,配合着有些昏暗的路灯,远远望去,就像一张极具收藏价值的油画。
如果那人不是杭之景的话,谢静女还真想浪费三分钟,好好的欣赏一番。
杭之景敏锐的感觉到有人出现,几乎是在谢静女下楼的一瞬间,就转头看向了她。他掐灭手里的烟,语气有几分意味深长:“好巧啊,谢女士。”
谢镜纯听出这几个字的咬牙切齿,顿感不妙,转身撒腿往楼上跑。
“站住!”
谢镜纯听着身后杭之景的叫喊声,拼了命地往前冲,跑得更快了:“站住等着被你抓吗?我傻啊!”
杭之景速度极快,三两步就追赶了上来,在她快要跑到出租屋门口时,拉住了她的右胳膊:“你跑什么?”
谢镜纯被他扯住胳膊,疼的嘴唇泛白:“你弄疼我了!”
杭之景力气极大,她试图挣扎却挣扎不开,只能讨饶:“不跑了不跑了,你放开我!”
楼道昏暗,杭之景看不清谢镜纯的表情,无法判断她话的真假。沉默片刻,还是撤掉了手上大部分的力气,但并没有放开她的胳膊:“谢镜纯,你这句话在我这,完全没有可信度。”
谢镜纯撇撇嘴,刚想反驳些什么,余光瞥到一旁亮着的猫眼突然暗下来,估计是听到声音的邻居,趴在这里看发生了什么。
虽然不喜欢和杭之景有过多的牵扯,但她更不喜欢他们之间的这点事,被其他人当成八卦来看。
她翻了个白眼,无奈妥协:“走吧,我住在楼上,去我那说吧。”
谢镜纯租的房子在五层,从窗户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姜涵的家。
谢镜纯没打算在这里长居,屋子里空空荡荡,只有房东留下的一张桌子和一张床。桌子上摆着两桶吃过的泡面,和几瓶喝完的矿泉水,一旁的垃圾桶已经满了,堆放着各种速食和外卖的盒子。
杭之景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一切,脸色沉的能滴水:“你就吃这些?”
谢镜纯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这些方便啊,我是来盯梢,不是来度假。说吧,你找我干什么?”
杭之景抿着嘴唇,不搭理她。他走到窗户旁,四处看了看,突然开口:“监控录像呢?”
谢镜纯心里一咯噔,面上却还在装傻:“什么东西?”
杭之景指了指地上的痕迹。
谢镜纯搬到这里后,确实没打扫过卫生,地面上积了薄薄一层灰尘。仔细看的话,能发现灰尘上有三个清晰的小圆点,正是三脚架的痕迹。
谢镜纯走到旁边,趁杭之景不注意,迅速用脚抹掉痕迹。摸完之后,挑了挑眉,转头看向杭之景的方向:“你刚刚说什么?”
杭之景并没傻站在一旁看着她毁尸灭迹,而是走到她那张只铺了一张床单的床前,拿起枕头,眼底掩藏着不易察觉的怜惜。
谢镜纯看着他的动作,悔的肠子都青了,她慌慌张张的往床的位置赶,已经来不及:“杭之景,你是不是男人啊,偷拿女孩子的枕头!”
杭之景神色不变,淡定地拉开枕套,掏出里面的u盘:“这么多年,这藏东西的地方,真是从未变过。”
谢镜纯泄了气,放弃挣扎,如一滩泥一样摊在床上:“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杭之景走到一旁,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放到腿上,熟练地输入开机密码:“一个月前你来到临城,没有酒店入住纪录,没有租车纪录。如果是我,我会直接租在我要调查的人的附近,我猜你也会。”
谢镜纯不可思议,鲤鱼打挺般的直起身子,看向坐在屋子里唯一的桌子旁边的人:“所以你并不知道我在这,只是蹲点碰运气?”
杭之景抬起头,唇角上扬,眉眼都生动了几分:“我赌对了。”
谢镜纯看着这人欠揍的嘴脸,竟然有点恍惚,就像回到了十年前,还在读书的时候。
记忆中,那是一个假期,她拿着一道解不出的奥数题去找杭之景,杭之景没用几分钟就解开了那道题,甚至还写了三种解法。解开题目后,那人也是这个欠揍的表情,对着坐在窗台上,双腿荡来荡去的少女说:“我解开了。”
少年不知道那时的他整个人都发着光,正如少女不知道她那晃动的双腿,一荡一荡的都击在少年的心头。
杭之景看着她的神情,有些奇怪:“怎么了?”
“没什么。”谢镜纯从床上翻起来,坐到杭之景身旁,用肩膀碰了碰他,“少爷,打个商量吧,咱们这么久没见,帮我个忙呗?”
杭之景不理她,将u盘插入电脑:“找一个警察帮你犯法?谢小姐眼光毒辣啊。”
谢镜纯被噎了一下,声音中有几丝心虚:“你怎么知道是犯法的事?再说了,你还不是要靠这不太正当的监控,找证据么?你帮我个小忙,很小很小的忙,我就把u盘密码告诉你。”
杭之景没理她,输入了两串数字,均提示错误,就在他要试第三次时,手被按住。
谢镜纯笑着看他,眼神狡黠:“输错三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