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他们先大快朵颐一番。
围炉桌上,林宛白服了一大白,畅快道,“有肉有酒,有志趣相投之人。这才算真舒坦。”
这话不言自明,是暗指前一次吃得憋屈。
没有傅暝的地方都痛快,他那张冷脸,到哪里都能将热火朝天的热闹降下几分热度。
可不就遭人嫌弃了嘛!
酒过三巡,白渊取出一方锦帕和一个檀木盒放在莫念秋面前,“这里面有数十粒血丸,吐血的时候用。锦帕里放了一颗,用时掐破即可。”
莫念秋拈起锦帕翻起一角看了眼,小心翼翼地放好,“此事后日回去再说也不迟,白渊先生就是因此事单单跑来一趟?”
“假手于人我不放心。”她的事白渊自小便亲力亲为,“五日后,白河渡口有趟去东瀛仙岛的船停靠,我已收拾好行囊,今日就动身了。”
“这么快!”千言万语莫念秋不知如何说,只道了声,“万事小心。”
白渊见莫念秋神色凝重,溘然微笑,“不必过分挂念,东瀛仙岛我去过两次了,只是路途远些,没甚危险,两个月内,我必带着药丸回来。”
莫念秋是相信他的,端起酒杯,“这顿酒就当为你送行。”
林宛白和韩翎也一同举杯相送。
放下酒盏,林宛白拍着韩翎的肩膀,警告道,“我告诉你,今天听到的不能对任何人讲,也包括你的主子,听到了嘛!否则,我直接把你抢进林府,劳什子差事不让你当了。”
韩翎紧抿着唇,实在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行。
林宛白见他犹豫,直接在他腰窝软肉上狠拧了一把,“听到了嘛!”
“好。”韩翎终是应了,只能对不起自家主子了。自古没有两全之事,他只在心里默默告罪,等东窗事发听凭发落,但当下,他还是选择了与心上人站在一道。
因为,为了事情的机密,他们本也不用带着他,足以见得林宛白已然将他当做了自己人。
这份心意,他不能辜负。
莫念秋拿着檀木锦盒绕道屏风后收起,此时,心涟从营帐外端了新的兔肉来,进门见自家姑娘没再,便肆无忌惮地嘟囔着,
“我怎么瞧见太子殿下还在营帐外站着,没离开呢!”
恰巧一道雷劈下,众人齐刷刷朝帐帘处望去,
“要下雨了嘛!春雨冰凉,主子大病初愈,受不得寒,我去劝他回去。”韩翎向林宛白告假,被林宛白按住。
林宛白瞪他,“不准去。”
想想又觉得不能白便宜了他,忽的心生主意,拎起两坛酒,朝营帐外走去,“我去会会他。”
春雷滚滚,傅暝去了黑色大氅,里面只穿一件银线走花白袍,如若不是知道他对念念的那些不好,只当是一个素净清润的小公子。
林宛白从来是不怕傅暝的,许是自家母亲是他姑母的原因,她抬起眼皮冷讽着笑看他。
听见素帘翻动,看清来人,傅暝掖下一丝希冀,平静上前,“待秋儿得空,告知她,我有话要单独同她讲。”
林宛白没有接话,将手里的酒坛扔到他怀里。
五斤装的两个酒坛抱在怀里,傅暝不明所以。
“想见念念不难,喝下这两坛酒,如果你还不倒,我就让你进去。”
傅暝掂量着那两坛酒封着黄泥都掩不住浓浓的酒气,令他止不住想作呕。
他幽沉的眸光隐晦,长扇扇的睫毛兀自投下一片阴影,默了一默,抬手掀开黄封,酒臭味登时冲进鼻翼内,呛得他弯腰猛咳起来。
“太子表哥,你这算什么!是你们文人圣贤所说的,出师未捷身先死嘛!”林宛白嘴角含讽,毫不客气地笑话他。
别过脸去深呼吸了两口,傅暝神情阴鸷,仰头对着酒坛沿儿“咕嘟咕嘟”两口,嘴角已经辣得咧到了耳根,
傅暝第一次喝如此烈的酒,从嘴里到肚中,宛如一把淬了火的刀子滚过,未吃早饭的胃已然不听使唤地抽动了几把,
他那一跪,正巧跪到了今晨,宫里才传过来旨意,允许他赴春日宴。急着见妻子,他哪里来得及吃饭。
又喝了两口,酒水顺着傅暝的咽喉一线留下,打湿了一半前襟,没入里衣,又一串划过衣衫洒落在地。
林宛白双手抱胸,挡在帘帐外津津有味地看着。
她这个表兄素来呆板迂腐,比她老子还甚,一星半点的逾矩之举都不做,往日即使是官家寿宴、外国使臣来访,都没有让他饮一杯烈酒的先例,如今倒是一破到底了。
“你可能不知道吧!”林宛白幽然的声音缓缓传来,“有次我途经母亲的寝殿,从窗棂缝里,看见父亲正在为母亲描眉。”
闻言,傅暝气息一滞,呛了一口,弯腰猛咳起来,胃部抽动,先前喝的半坛子呕出来一半。
“父亲治家严格,家规又臭又长看得我头疼,他要求母亲同他一样不能有丝毫行差踏错,却也毫不吝啬给予妻子闺房之乐。”
烈酒像烧红的烙铁,熨烫着他的五脏六腑,那些似乎已经不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却没有林宛白这些话烫得他蒙怔。
所以,他真的是个笑话。
耳边响起一阵阵压低的嗤笑,不乏有好奇的、看热闹的远远望着这一幕,在旁窃窃私语。
林宛白用一种不屑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你口口声声说念念是你的妻子,你为她做过什么!除了伤害她,不护着她,你甚至连喝酒都没为她学会。”
傅暝神色暗晦,袖袍摸过唇角,继续举坛莽灌。他并不是堵一时之气,只是他想见妻子一面。
问一声安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