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物和什物一一摆上了。
等莫念秋从净室出来时,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副满当当又极不搭调的陈设,
说不上哪里奇怪,就是格格不入!
一盏水润盆栽旁,摆上了傅暝的金镶玉;梨花古木圆桌上,放着一个陈旧高鼎的熏炉,浓烈古朴的香气与傅暝身上的一般无二;还有那张靠窗宽阔的书案旁,端端方方地多了个一样的,上面垒满了各式各样的书卷……
莫念秋心头乱成一麻,和宜春阁一样乱糟糟的。
呆呆地站在门旁,她犹豫着要不要踏进去。
“怎么不进屋?不冷吗?”
寒风裹挟着清音一同袭来,莫念秋身形一晃,转过头来,眼中的犹迟和迷惘还未消减。
转瞬便垂下眼,避开他的目光,“见过殿下。”
他伸手过来将她交于胸腹前的手握住,“发生什么事了?”声音轻缓了许多。
莫念秋仍是没有说话。
傅暝扫了眼她身后的宫人,皆是一脸茫然。
他没再多问,拉着宁念秋进了屋,一看之下顿时了然,喝来苏如意,“你是怎么办事的,这都布置了些什么!”
苏如意布置了两个时辰,一个摆件来来回回折腾好久才能放下,尽量放在了傅暝原先住在这里时摆的位置。碍于左右前后思量,天色已晚物什才摆了一半,现在听了傅暝的呵斥,甚是委屈,
“殿下,小人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太子妃之前的摆设不动,抬来的东西尽量与屋内陈设相容,这才摆了不到一半呢。这两个人的物什挤在一起,可不是满满当当的嘛!”
傅暝没说话,他没想到会这样。
莫念秋知道这是难事,拉起苏如意,轻声安慰着,“不怪你。明日我命心涟心澈把我的东西都撤了,你尽管摆便是。”
傅暝目光闪动,看了眼高几上的金镶玉珏,是他考虑不周。
紧绷的下颌一松,“除了衣物,还有劄子,其他的都撤下去。”
苏如意应了声,带着一众下人将添置的东西全数撤走,心澈心涟又带着人把原有的东西放回原位,
仅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屋内又恢复了以往的清丽雅致。
傅暝瞧着舒服,仿佛宜春阁从来都是这副模样。
“你先歇吧!我再看会劄子。”
说罢,放下手里的劄子又换了一个。
莫念秋起身行礼未多言一句,待到她朝内室走去时,傅暝眸光微不可查地沉了沉,一份无关紧要的劄子看了半响没动。
约么等了一盏茶功夫,他才去净房简单擦洗了,轻手轻脚走进内室,床上的人果真又沉沉睡去,呼吸绵长而均匀。
一前一后,避免了太多不必要的尴尬。
第二日,莫念秋再度从傅暝怀中醒来,此刻已然习以为常,未及多想,起身盥洗完后,太子进宫去了,莫念秋则等着东宫上下贺新年,赏赐定然是必不可少。
等着傅暝回府,一同用过午膳后,傅暝去了前院,莫念秋则在贵妃榻上一歪,美美地补了个回笼觉,
日光煦暖,午后的宜春阁懒洋洋的。
蹭蹭的马靴声打破慵懒,
莫念秋睡得正迷糊,一人掀开了她身上的薄被,清脆的嗓音从头顶浇下,
“怎么还在睡,快起来,有好东西给你看。”
一道火红的身影如炎炎旭日朝她扑来,莫念秋刚睁开懵松睡眼,就被眼前这股无法遮掩的朝气淹没,
莫念秋几乎是呆坐在榻子上,愣愣看着林宛白,她今日穿了一件窄袖银鼠缎裙,外套烈焰般红的短袄,腰里系着一条蝴蝶结长穗带,头发简单挽髻,以十二颗等圆的莹白珍珠扣住,手里拿着一截马鞭,一双眼眸耀如朝阳,带着兴奋,
“起来,跟我走。”林宛白将她拽了起来,拉着她到了东宫角门外。
直到摸上那匹白鬃马,莫念秋方反应过来。
她们身后,一溜烟是抱着披风匆忙赶来的心澈心涟。
“送给你的,春日宴有马球,咱们组队,我带着你。”
心澈边帮莫念秋披着披风,边答道,“郡主,您就别难为我家太子妃了,这如果让太子知道,那还得了。”
林宛白小手一挥,“没事,太子如今在我们府上拜见他老师呢!他每次去,不呆个两三个时辰不会走的。”
忽得兴致骤起,翻身上马,“我现在就带你打马球去,晚膳之前回来,保管他发现不了。”
莫念秋握着缰绳一时没动。
林宛白剜着她,“你骑马那么好,不会告诉我你不会打马球吧?”
她确实没打过,马球似是只时兴于汴京城,王公贵胄云集,又没什么可消遣的,只能打马球。
但她喜欢骑马,仿佛那样,就能让她自由自在,逃脱这自小的枷锁,对马球也欣然向往,只可惜她今日穿的衣衫不合适,
莫念秋敞了敞披风,无奈道,“我们回屋换了马装再去吧!”
虽是没能即刻出发,林宛白也没不高兴,“呀,我光顾着高兴了,竟没注意到这个。”跳下马拉着莫念秋回了宜春阁。
心澈翻出她的马装,替两位主子重新梳妆一番。却赫然发现林宛白衣服的肩颈上撕开一个口子。
“肯定是是韩翎撕破的。”林宛白气得“呸呸”吐着气,“他人呢!叫他出来,我今日定打得他满地找牙。新仇旧恨一起算。”
“他大抵是去准备明日的骑射去了。”莫念秋未意识到什么,只心疼地看着林宛白,“前日回京,他肯定对你下了狠手吧!都怪我拉着你出城。”
她对那日韩翎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