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的踪影。
……
应星星醒来,感觉很久没有睡过这样长的觉,可惜脖子靠在不舒服的地方,有些酸痛。
她揉着脖子坐起来,空气里飘来若有若无的烟味,混杂在树木草叶的味道里。她转头,发现自己正睡在副驾驶座上。
车窗外,蒋明琛倚着树干吸烟。
他侧身对着她,身影陷入摇曳的树荫里,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黑金色SOBRANIE,星火在昏暗中忽明忽暗,白色雾气缭绕着他的眉眼。
她咳了一声,蒋明琛听到动静,掐灭了烟,丢到脚下,枯黄落叶中堆了不少烟蒂。
车前车后都没有路灯,应星星坐直身体,“明琛,我怎么睡着了,你把我带到哪里?”
“不知道。”
“喂,小心我报警。”
“你的手机被我丢水里了。”
“……你绑架我啊?”
“说的那么难听做什么?现在的情况是,”他好像很体贴地解释,“我带你逃婚了。”
应星星一愣,不合时宜地想起小时候他们一起看《新上海滩》,她完全看不懂里面复杂的爱恨,只记得男主角冲进教堂,阻止女主角结婚。
“哇哦,”那时她抓着遥控器,很激动,“太帅了。”
蒋明琛在旁边昏昏欲睡。
她把他晃醒,“明琛,你学一下,以备不时之需。”
蒋明琛不屑一顾,“先找到有人愿意娶你吧。”
“……”
眼下,应星星愣愣地看着他,喃喃道,“你果然没有认真看电视。”
蒋明琛挑眉,对视了片刻,噗嗤笑出声来,“你脑子里都装着什么……你也不害怕我把你器官卖了?”
应星星调整好座椅,“别闹了,把我送回去。”
蒋明琛打开车门,坐进来。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应星星终于反应过来,他没有开玩笑,也不会把她送回去。
她皱起眉,“明琛?”
“跟我走吧,木木。”
说话间,汽车没入黑暗中。
窗外冷风凛冽,吹得她一激灵,“你在说什么?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明琛,停车!”
“不。”
他摇头,
“我不会送你回去,木木,你根本不应该跟他在一起。”
灌进来的风卷起若有若无的烟草味,衬得他周身的气质更加陌生。
“蒋明琛,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我跟谁在一起?”
“我偏要管!或许十年前我就应该这么做。”他说,“如果当初我带你一起去美国,你就不会遭遇这些。”
不断涌入的风挤压着呼吸,蒋明琛恍若未察,仪表盘的指针飙升。
他完全不讲道理,应星星忍不住心慌,“你是不是疯了?”
“……”
“停车!”
“……”
她拍了拍车门,“蒋明琛!我要生气了!我真的会不理你!”
过了这么多年,她威胁他的手段还是同一句话。
刹车声在马路摩擦出尖锐的声响,应星星被震的头晕,也许是药物残留的原因。她解开安全带,转身打开车门,纹丝不动,“你给我开门。”
蒋明琛闭眼,像是坦白前最后的挣扎。
“木木,你还记得让我调查李严的事情吗?”
她摧残车门的动作停顿了下来,“你不是告诉我没问题吗?”
“我撒谎了。”
“……”
她不可置信,转头,“什么?”
“你让我查李严的手机,但我其实还查出了其他东西。例如他离开云州是简渊一手安排。在他认识你的第三天,周守中就已经接触过他。证据就在你面前的储物箱里。”
应星星怔住,下意识地打开面前的箱子,里面确实放着一个文件袋。
“后来他生意失败,一直联系你,也许是想从你这里得到第二次拿到钱的机会,又或者只是良心不安,想告诉你真相。”蒋明琛说,“但他没来得及说,他怀疑你的手机里有窃听设备,所以要求跟你见面。”
应星星抽出文件袋的内容,里面真的有几张周守中进出李严公司的照片,看上去是监控器上的画面,日期印在左上角,还有一些银行流水记录。一桩一件,竟然铁证如山。
她忽然想起,李严神经质地在电话里问——“你的手机里有什么声音?”
那时她以为他听到了风声,但在李严听来,是窃听器的电流音。
第一次重逢,他语焉不详地留下联系方式,因为还没有走到绝路,而当他发现前途无望,最后时刻,干脆想将真相告知她。
所以那天晚上,他才会在自杀前拨通了应星星的电话。
“我还调查了你身边的其他人——尤其是你的前男友们,简渊为他们提供了钱财、工作、出国留学的机会,他用尽手段,让他们自愿离开你。”
她的脸色发白,“不可能。他为什么这样做?”
“因为他阴险扭曲,早年就有传言他精神有问题,这么多年其实从来都没变过,根本不配跟你在一起。”
文件袋里的档案一张接着一张,佐证他的说辞。
应星星却下意识地摇头,“一定有什么误会……”
她认识的简渊,温柔又善良,进退得宜,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些事情呢?
“如果你不信,里面有其中几个人的联系方式,你大可以打电话过去问,他们是不是都在跟你交往的期间收到